1 ) 不一样的想象力
我一直觉得看Russell Crowe面无表情装酷,看久了能看出白痴的味道来。凭《角斗士》拿到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简直是对这一奖项权威的挑战!直到后来看到《美丽心灵》,才知道是对他前一年工作的补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象,我有一个朋友曾和我说过他的幻想,他总是喜欢想象和她的女朋友遭遇很多困难,然后一起克服,或是女朋友突然遭遇了绝症、重大车祸变为残疾,他默默照料她一生,有点变态,但是估计很多男人都有过这样的幻想。《美丽心灵》就是一部关于想象力的电影,诺贝尔奖得主的想象力显然不一般,Russell Crowe的表演精彩至极!
海报上的宣传语尤其经典“He saw the world in a way no one could have imagined”。John Nash的世界“内外”分明,外人看来,这是一个没有生活情趣、完全没有想象力的书呆子(Russell Crowe刻意增肥后,他原本的“白痴”表情发挥得恰到好处),而内里,绝对是惊涛骇浪,友谊、亲情、特工、国家机密、追杀,样样具有,他的思维组织创造了这一切,并将其最大化逼真。John Nash绝对是个富有丰富想象力的人,只是他的遐想进入了another way而已。
一个印象深刻的场景,是John Nash和一班同学坐在学校的酒馆里喝啤酒,这时,进来了三个女孩,其中一个是特别漂亮的金发美女,当其他人在评头论足、跃跃欲试的时候,Nash迅速在脑海里设计出了一个唯一能确保成功约到这个美女的公式,可他并不付诸实施,而是飞奔回寝室,将其写在了玻璃窗上。
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光有丰富的想象力和才华,并不够,还得有坚强的神经,John Nash尽管是个疯子,但他绝对坚强。他用牙齿咬开手臂,发现并没有找到记忆中特工植入的那块芯片,这一事实告诉他自己医生可能是对的,自己可能是疯了,虽然无奈,也只是回应了一句“It's gone”,当最终知道他唯一的好友和他的小侄女只是幻想时,他蹲在小女孩身前说:“亲爱的,我爱你,并且会一直继续地爱你,但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面对小女孩的泪水,他也哭了,但流泪之后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设身处地地想,我自己肯定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坚强。
影片中有一个配角是John Nash同窗,Nash曾是他围棋盘上的手下败将,此人相貌出众,风度翩翩,后来担任了普林斯顿数学系的主任,也是在他的帮助下,John Nash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身份重返校园,任教并研究,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他可能也是教授的身份,著名的学者,但注定的事情是,他和成为伟大的科学家无缘了。他思考、生活的“常规化”,在一些情况下的圆滑,注定了他不能成为载入史册的科学家。优秀的科学家和优秀的艺术家是相象的,最可贵的品质是一种接近茫然的天真,当任何艺术创作、科学研究带上哪怕一丁点的功利,那便必然与成就背道而驰了。
我身边也有一位科研工作者,研究目前世界上许多尚未攻克的病毒,反复地克隆、培植病毒,然后再试着用不同的方式将它们杀死,日复一日。作为一个女性,而且还是挺漂亮的女性,她几乎不化妆,很少在意穿着,有时甚至懒得梳头,看任何电影通常都会半路睡着,很多笑话要和她讲两遍,从不考虑手袋的颜色或香水的品牌,我总是对她说:“真没想象力”,总之,她是个不一样的女人。但每次她在电脑前进入沉思状态时,我都会想起John Nash,她在想什么呢?是一个繁琐的公式?基因的排序?又一次对球状病毒的屠杀?或是一个离奇的故事?毕竟我想,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想象力吧。
2 )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离不开一个伟大的女人
小约翰•福布斯-纳什(拉塞尔•克劳)在念研究生时,便发表了著名的博弈理论,该理论虽只有短短26页,却在经济、军事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就在小约翰•福布斯-纳什蜚声国际时,他的出众直觉因为精神分裂症受到困扰,然而这并没阻止他向学术上的最高层进军的步伐,在深爱他的妻子艾丽西亚(珍妮弗•康纳利)的鼓励和帮助下,他走得虽然艰缓,却始终没有停步,而最终,凭借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和顽强意志,他如愿以偿。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离不开一个伟大的女人
3 ) 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
(载于《上海文化》2013年第一期)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数学教授约翰•纳什是当今最著名的几个疯子之一,他疯狂离奇的经历被改编成电影《美丽心灵》后,在世界各地广为传诵。约翰•纳什共入过两次精神病院,1959年在波士顿附近的麦克林医院(McLean Hospital),1961年在普林斯顿附近的特伦顿精神病院(Trenton Psychiatric Hospital)。两次入院之间他异想天开地从麻省理工辞了职,提取了所有养老金,宣布他要去欧洲旅行。1959年七月,纳什的航班在巴黎着陆,他看到整座城市充斥着抗议核军备竞赛的游行、罢工、爆炸。直到他终于被遣送回美国前,有九个月的时间,纳什在欧洲各大城市游荡,到处都像巴黎那样满是冷战意识下的喧嚣与骚动,北约与华约的黑影不分伯仲地徘徊在欧洲大陆。这九个月极富隐喻的游荡不禁让人联想起虚构世界里流浪四方的英雄们:杜拉斯念念不忘的恒河边上的女乞丐,乔伊斯笔下用一天游历都柏林的布鲁姆先生,当然还有荷马歌咏的花十年时间返家的奥德修斯。这些虚构的英雄和纳什一样,用漫无终点的肢体的游荡企图达到某种精神目标。纳什在欧洲目睹的种种疯狂世景让我好奇:一个刚出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何去面对一个比精神病院更加疯狂的的宏观世界,尤其是这个宏观世界言之凿凿地标榜自己是“正常”的、“理性”的。这个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措手不及的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究竟让人类变得更理性冷酷还是更激烈狂热?现代人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将一部分同类隔离起来,宣判道:“你疯了,你不要靠近我们”,即使疯与不疯的界限已经成为了强权的体现?约翰•纳什的一生或许能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必须写写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可我难以下笔。一个开头就是一个定义、一个基调,而约翰•纳什恰恰是难以定义的。在普林斯顿的四年我有多次机缘认识他,“认识”,却不“了解”,每一次认识总是推翻前次刚形成的定见。事到如今,这些复杂的事实和感触,层层重叠在一起,我只能指着他叹息:“看啊,这人……”所有的赞美、怜悯、嘲讽,看啊。
一
那就看吧,看看这人。不过他老了,我入学那年他已经八十岁了,不常在校园里走动了。我是在大一的尾声才第一次见到了约翰•纳什,在那之前倒是经常见到他的儿子。大一时我在工科图书馆找了个闲职,清晨和半夜在图书馆里坐上两三小时,扫扫借书者的条形码。这种时段的图书馆总是很冷清,同学们要么还未起床要么已经休息,倒是几个住在附近的疯子和傻子,雷打不动,图书馆一开门就来,捣鼓些疯疯癫癫的事情,直到半夜你在他耳边三请五请才走。我记得其中一个总穿着宽松的毛衣、一脸络腮胡子的胖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他大概得了某种极严重的癫痫,每过几十分钟会突然克制不住地呻吟起来,鼻子翕动着,脚扭动着,这么大声发作约半分钟,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全好了。他的体内养着一头难以控制的野兽,隔段时间就得大声嚷嚷自己的存在。我开始觉得很恐怖,直到某天,同在图书馆工作的学长告诉我,那个疯胖子是维基百科的正式编辑,每天在电脑前审订无数词条,我才对他肃然起敬起来。时间一长,对经常光顾图书馆的疯子的种种狂状熟视无睹,渐渐少了害怕,多了亲近,在深夜听见癫痫病人梦呓般的呻吟,恍惚像母亲口中的摇篮曲。
这些图书馆疯子中有一个,四五十岁了,头发胡子又长又脏,坑坑洼洼。他总是穿一件普林斯顿的套头衫,两腿大开地躺倒在椅子上,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经常是不打开的,就放在手上,醒着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睡着的时候就仰着头像死去了一样。其他的疯子我还常常看见他们清醒时正常的表情,只有这个疯子,他虽然很安静,但总是陷在极端迷茫烦扰的状态。他经常呆若木鸡地坐上好久,然后蓦然剧烈地摆动脖子和臂膀,眉毛鼻子紧紧拧在一起,嘴里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苦痛。某一天,他正如此发作着,学长指着他说,“喏,这是约翰•纳什的儿子。”“什么!”我大吃一惊,“他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么?”“那是《美丽心灵》编出来的。精神病是遗传病。”学长冷笑着说。
那次残酷的邂逅是我第一次得以把《美丽心灵》与真实的约翰•纳什区分开。后来我还有几次从数学系的同学那儿听说约翰•纳什儿子的疯狂事迹。据说,他儿子常常呆在数学楼的公共休息室,在黑板上写满离奇疯癫的公式,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公式是这样的:
1 = 水星
1+1 = 金星
1+1+1 = 木星
如此种种,直到他把自己所知的星星都写完,甚至连“英仙座”、“大熊座”都有。
得知他儿子真实情况不久,我终于见到了约翰•纳什本人。大一末的某天偶尔在路上走,迎面走过来两个老人,男的高大而干枯,女的矮胖而臃肿,他们穿着正装,大约要参加什么仪式。我认出了男人是纳什,很兴奋地推推边上同行的朋友。他说,“早看到啦。”我又问边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谁?当然是他老婆。”我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形象与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美丽妻子实在相差太大。朋友看我怔怔的,便半是劝慰半是嘲讽,“年轻的时候大约挺漂亮的,现在老了嘛。说起来,《美丽心灵》里讲得他们如何神仙眷侣,其实他疯了不久后她就要要求离婚,这么多年他们住在一幢房子里,只是同住人的关系,直到2001年拍了电影,他们才又复婚。”两位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蹒跚,一声不吭,他们间是那么疏离,既像是陌生人的疏离,又像是熟识无睹太多年的疏离。《美丽心灵》在我心中营造的那个关于爱的奇迹的泡沫就这么被戳破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寻常老人的卑琐晚境。
二
所幸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被电影的泡沫鼓舞着,一提起纳什总想到《美丽心灵》;就像许多学者被博弈论的泡沫鼓舞着,想方设法在自己的研究里加点博弈论赶时髦。这些年博弈论在各类学科前沿炙手可热,我在普林斯顿的许多课堂上听到纳什的名字,越是那些像是离博弈论差之千里的领域,譬如生物、比较文学、历史,越是有学者绞尽脑汁想和博弈论攀上些亲戚。在那些讲座里,纳什的名字总是和“纳什均衡”等同起来。只有一次,我在截然不同的语境中听教授说起纳什。那是一节异常心理学讲座,“今天我想跟大家谈一个有趣的精神分裂症病例,病例的主人公是著名的纳什教授。”心理学教授搬出一座庞大的老式录像带播放器,在投影仪上给我们放了一段访谈,我还清楚地记得访谈中旁白的第一句话:“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
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他痛恨精神病院、痛恨药物,至今说起他妻子将他强行送入精神病院的情形,他都一脸心悸。他共有两次入院经历,第一次入院在专治上层阶级的麦克林医院,那里的医生把精神分裂症当作心理疾病,成天做心理咨询,询问童年经历。他的同事唐纳德•纽曼(Donald Newman)去看他,纳什说:“唐纳德,如果我不变得正常,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正常过啊……”第二次入院在特伦顿精神病院。访谈人和他故地重访,纳什站在草坪上,凝视着巍巍耸立的暗淡的建筑,拒绝再靠近半步。“他们给你打针,让你变得像动物一样,好让他们像动物一样待你。”在这里,他被迫接受了如今已被西方医学界停用的胰岛素昏迷治疗:大剂量注射胰岛素,让精神病人陷入昏迷状态。而病人清醒时,也状如行尸走肉。他开始只吃素食,以此抗议医院的治疗,当然没人把这当回事情。在长时间胰岛素昏迷治疗后,他终于“变正常”了,他生平从没有如此谦逊有礼。同事妻子回忆说:“他看起来乖得就像刚被人打了一顿。”
半年后,谦逊有礼的约翰•纳什终于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他换下肮脏的病患服,交出自己的号码(半年来他没有名字,只有这个数字标识),他踉跄地走出医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童年好友,“和我讲讲我们一起玩的事情吧。那个治疗把我的童年记忆给抹掉了。”
如果回归理性仅意味着对社会标准的驯服、意味着丧失记忆,治愈还有多少价值?尤其是对于纳什这样一个把数学视作“唯一重要的事情”的天才。纳什教授心中最纯粹的数学不是理智,而是灵感。理智不过是沟通这种灵感的手段,而若重获理智也意味着灵感丧失,他情愿放弃理智。一个朋友在他住院时去看望他:“你发疯的时候声称外星人和你说话。可是你这样一个理性的数学家,怎么可能相信外星人这种无稽之谈?”纳什回答说,“数学的创见同外星人一样进到我的脑子里,我相信外星人存在,就像我相信数学。”他在笔记本上写道:“理性的思维阻隔了人与宇宙的亲近。( Rational thoughts impose a limit on a person’s relation to the cosmos.) ”
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不久,纳什拒绝接受任何药物治疗,因为治疗让他感觉迟钝,不能想数学。他过去的同事在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安排了一个研究员的闲职。于是学生们常常看到一个穿着红跑鞋的中年人形容枯槁地在校园里游荡,在整块黑板上写下不合逻辑的公式,拿着几百张前夜刚演算好的数学公式出现在某教授的办公室,他有了个绰号,“数学楼幽灵”,很少人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是谁。
而在七八十年代,他周围的亲友开始注意到,纳什渐渐不疯了。他的眼神变清澈了,他的行为有了逻辑。“那么,不靠治疗,你是如何康复的呢?”访谈人问他。“只要我想。有一天,我开始想变得理性起来。”从那天起,他和他幻听到的声音开始辩论,驳倒那些声音,“以理性分辨非理性,以常识分辨错觉。(I reasoned myself out of the unreasonable; I became disillusioned of my illusions.)”
“只要我想。”在纳什这个个案里,疯狂与理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自由意志的选择。我甚至不再相信他真正疯过;或许,他理性地选择了疯癫,又疯癫地回归了理性。如此看来,《美丽心灵》是A Beautiful Mind的严重误译,应作《美丽的头脑》或《美丽的智性》更符合真实。Mind固然有头脑和心灵的两重释义,而在纳什从疯癫重获理智的历程,我们看到的是过人的意志和理性压制着疯狂的心灵。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从七八十年代的某一天起,他有意识地选择将一部分的疯狂运用在数学的灵感上,而将剩余的疯狂用理性囚禁起来。
访谈的录像带放完了,异常心理学的教授说:“纳什不借助药物治疗而康复的案例引起了许多精神病学家的兴趣。他们研究他的生活起居和周边环境,希望他的病例有推广价值。不过在我看来,真正治好纳什的也许不是他过人的智力和意志力,而是荣誉。七八十年代,博弈论在经济学上飞速发展,纳什声名渐隆。1994年他夺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后,一夜间开朗了许多,简直变了一个人。领奖后他在街上散步,常常有陌生人向他致敬,‘纳什教授,祝贺你。’”
心理学教授的这番评论并非无稽之谈。纳什发疯之时,自恃甚高的他正苦苦追求数学界最高的菲尔兹奖而不得。倘若他能及时得到菲尔兹奖,也许就不会在失落和压力下发狂了。更进一步讲:荣誉降低了社会标准的尺度,在荣誉的光环下什么都变美了、变正义了。狂乱的行为在正常人身上被贬斥为“发疯”,在诺贝尔奖得主身上便被赞美成“特立独行”。那么,有没有可能纳什教授的疯癫并没有被治愈,倒是普罗大众治愈了他们审定疯癫的标准呢?
三
那就讲讲我所经历的一则纳什和普罗大众间的故事,讲讲学术声誉在这座慢条斯理的大学城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大二春天我阴差阳错地当选了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的主席,从此和一帮超级古怪的数学天才成了朋友。这个俱乐部除了定期请教授讲话、周末玩玩需要耗费过多智力的桌面游戏,一年也就搞三次大活动:夏天派队去参加国际大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秋天组织面向高中生的普林斯顿数学竞赛、春天组织数学教授和本科学生同乐的正式聚餐。我新官上任没几天,就要搞正式聚餐,怕来的人少场面不好看,就向前任主席请教。他说:“请教授是很容易的,你电子邮件群发所有数学教授,便完事了。至于请学生,你就在海报上写,‘想见见约翰•纳什的真身吗?来参加数学俱乐部的聚餐吧!’保准无数人跑过来看热闹。”我照办了,果然很快就有许多同学报名,也有不少教授表示会参加,只是从未收到约翰•纳什的回复。
聚餐那天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我们包下了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放上十几个圆桌。赴宴的学生还一个未到,我们正在摆放器皿和食物,就看到电梯门一开,出来三个人,正是约翰•纳什还有他的妻儿。我慌慌张张地去迎接他,“纳什教授,你来大家会很高兴的,聚餐还没正式开始,你不如先坐这桌。”
“你是发邮件的沈小姐?”他这么问道。
“是,是我发的邮件,我叫Lily。”我这么答道。
“沈小姐,你好。”他仿佛没听见我的答话,“约翰•康威会来吗?我听说他会来。”
“康威教授的确回复说会来,他还说他要为聚餐致辞呢。”
聚餐不久就开始了,康威教授没有到,我打电话去他家,他妻子说,“太不好意思了,他彻底把这事忘了。”于是康威教授不会来了,更别指望他致辞。那些回复说一定会来的教授,也有一大半没有出席。“沈小姐,约翰•康威会来吗?聚餐已经开始半小时了。”纳什教授又问我。我说,不会了,他忘记了这事。“是吗。”纳什有些失落,于是我也有些失落,不过同学们倒都不怎么在乎,个个欢欣万分,“不是有纳什在嘛!”大家的眼睛都向着纳什坐的那桌张望,有不少人在去拿吃食时故意走远路,从纳什身边经过,腼腆地打个招呼:“纳什教授好。”高年级的学生向一年级新生介绍,“那是纳什,那是他老婆,那是他儿子。”炫耀着自己见多识广。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纳什一家坐的一桌坐下来。相比之下,其他教授身边围着学生和同事,大家言笑晏晏。我动员我认识的朋友,“你们情愿这么多人挤在这桌,去纳什那桌不是更好么?想想看,以后可以跟人吹,我和纳什吃过饭……”朋友们有些跃跃欲试,却都开玩笑似地互相抬杠,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没有换位子。这么拖拉了几次,聚餐快结束了,纳什那桌仍然只坐着他和他的家人,剩下七个位子孤零零地空着。他的儿子趴在桌子上,机械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妻子一言不发地板着脸,叉着手端坐在那里,而纳什默默地极缓慢的吃着一片肉。我看着这番孤独凄凉的景象,自责却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候,一个大一的女孩子走到纳什面前,结结巴巴地说:“纳什教授,我能和你合影吗?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纳什愣了愣,点点头。她站在约翰•纳什身后,甜甜地合了影,然后拿着相机,奔向自己的朋友,又是笑呀又是嚷呀,像是刚做了件顶了不起的事情。大家受了感召,纷纷站起来,走向约翰•纳什,自觉排起了队,有的手里拿着相机,“教授,能和您合影吗?”有的手上什么都没有,那是真正对数学有激情的孩子,想听纳什讲讲博弈论和纳什嵌入定理。突然,和我同桌的大四数学系毕业生也站了起来,他平日里总一副愤世嫉俗、据傲不羁的姿态,这时他手里竟然也有个照相机,他自嘲似地为自己辩解,“他妈的我在数学系混了四年,天天被恶心证明题虐,到头来连张他妈的纳什合影都没有,说出去不要他妈的笑死人了?”
我想告诉你,那个晚春的傍晚所有男生都穿着衬衫和西裤,所有女生都穿着花裙子。我想告诉你,数学楼是全校最高的建筑,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360度都是没有间隔的观景玻璃。透过玻璃看出校园美如画:卡耐基湖畔荡独木舟的游人正在悠悠地往回划,研究生院的塔楼下几只大肥鹅笨头笨脑地在聊天,教堂和美术馆前还有很多人在拍照,而布莱尔拱门下晒日光浴的孩子们恐怕已经觉得凉了,收起毯子准备回家,那些遍布校园角角落落的几千只灰色和黑色的松鼠们呢,他们恐怕又在忙活着筹备寒冬的一场盛宴,或许能从这个食堂偷一只甜甜圈,从那个寝室偷一块巧克力……我们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拍照,顺便透过观景玻璃张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而夕阳也张望着我们,大家的脸上身上都覆盖着玫瑰色的光晕。我想告诉你,《美丽心灵》里那让人动容的授笔仪式完全是导演的杜撰,可是,那个傍晚,在数学楼顶层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教授合影或谈话的年轻人们,他们的结结巴巴、推三搡四,难道不比那个子虚乌有的授笔仪式更让人感慨?“纳什教授,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教授已经从疯癫康复了;或者说,自诺贝尔奖和《美丽心灵》后,不再有人觉得他的不正常是件非纠正不可的事情。而他还是孤独的,学生们不敢和他讲话,更别提和他一桌吃饭。但是,那个晚春时间为纳什排起的长长队伍,还有诸多类似于这样的温暖的轶事,大概就足够支撑着他保持淡泊平和,度过自己的晚境。
四
最后,我还想讲讲纳什教授疯癫的起源。纳什生来便是个古怪傲慢的人,数学天才多如此,这本不足为奇。那么,一个本性古怪的人如何突然被亲友认为“在发疯”呢?三十岁的某天起,他突然声称共产主义者和反共主义者是一伙的,他们全是“阴谋家”;他称艾森豪威尔和梵蒂冈教皇对他没有丝毫同情;中东的动乱让他深感不安,他打匿名电话给亲友,说世界末日到了。“这些想法在表面上不是理性的,但它们有可能发生。(These thoughts on the surface are not rational, but there could be a situation.)” 1959年在欧洲游荡的九个月里,他数次去当地政府求助,希望放弃美国国籍;他到了日内瓦,因为这座城市以对难民友好著称,他向瑞士人说,“美国的体制是根本上错误的”,没人相信他。他被送上飞机遣返回国,事后他自称:他被送上了一艘船,像奴隶一样被链条锁着。
冷战的铁幕终于落下了,纳什被亲友们认定的疯言乱语如今看来几乎是先知的预言。纳什的恐惧不单单是个体的体验,而是那个时代集体潜意识里的恐惧。而纳什被斥责为疯癫,被强行打胰岛素进入昏迷状态,难道不是那个时代的极权主义对于个人良知的迫害吗?我注视着纳什像奴隶一样被锁链束缚着的船只。当这艘愚人船在汪洋上恣意漂泊,米歇尔•福柯正在自己的毕业论文《疯癫与文明》中为它赋予深刻的哲学意义。如果疯子不仅仅是疯子,而是那些揭露了这个社会根本弊病的智者,他们只能被送上愚人船,顺水漂向不可知的远方。古老的河流赋予了愚人船神秘性,疯子被神圣化地隔离起来,作为社会制度的祭品杀一儆百。我想我恐怕已经扯得太远了,虽然我不得不说,1962年起至今,约翰•纳什教授定居在普林斯顿附近,每天到学校上班。如果普林斯顿这所大学对纳什教授的康复有何功劳,那就是它固有的包容和自由拒绝把疯子送进愚人船。疯子们像鬼魂一样地游荡在校园里,而人们仍然尊重体谅。他们自由进出公共图书馆,发病时喊出骇人的响声,却还有人告诉你:“别打扰他,这个疯子是维基百科的编辑……”
上周二,约翰•纳什教授在我所选的博弈论课上做客座演讲。“我想讲讲纳什均衡的历史。”四十分钟里,他一直在讲他所写的几篇论文,太深奥了,恐怕学生中没一个能听懂。可是这不妨碍整个教室坐满了听众,不但有选这门课的学生,还有闻讯而来的旁听者。
4 )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阳光终于在最明媚的时刻照进西边的窗,拂过花朵怒放的黑白照,落在柔和的黄色羊绒被上,就在我身后,那么随意得舒展,用一些美好的字眼跟想法轻轻松松俘虏了我,比如光明,比如希望,比如午后小憩,比如靠着厚厚软软的垫子读一本书。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我还沉浸在Josh Nash的孤独世界里,这午后的温暖光芒,让人晕眩地如此及时。
《A Beautiful Mind 》在最近又跑进我的视线,是因为bbs上一篇评论,是因为这句话“You are the reason I am.”对有的人来说,生命需要活出自我,需要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而对有的人来说,永远大写的"I", 却仿佛在嘲笑那永远的孤独。老天是公平的,它让你想到去追问更多的“为什么”,让你有能力去不断得到答案又寻找问题,让你在那条路上不断追寻,就也让你有可能lost in darkness, 因为未知的光芒太耀眼,会让人盲目,让人看不清楚身在何处,让人忘记了God must be a painter, 不然怎么会让这世界有那么多颜色?
“I'm always believe in numbers, in the equations and logics that lead to reason. But after a lifetime of such pursuits, I ask, what truly is logic? Who decides reason? My quest has taken me through the physical, the metaphysical, the delusional, and back, and I have made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career,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life: it's only in the mysterious equations of love, that any logical reasons can be found. I'm only here tonight because of you.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You are all my reasons.”
Everything changes, Time Changes, Love changes. 当有一天,跟你一起傻乎乎看星星的人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有一天他说,你离开这里吧,我的确精神有问题,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当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顽固得把你排除在外,你知道他爱你或者他曾经爱过你,但他还是无法走出他的孤独世界,你会留下来么?你爱的人已经不是the man you married, 你也不是a little girl, 你看着他哭泣,你守候,你无助,你承担,你生气,你发光发热,却好像永远做不了他的太阳,你看不到希望,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留下来,告诉他,你和我才是真实的,我们的心才是真实存在的,有的问题,永远没办法用脑子去解决,只能用我们的心去看清一切。
太聪明的人,太习惯依赖自己的头脑,却往往忘记了自己的心在那里跳动。我想Nash一直爱着他的妻子,在内心深处,只是他 把自己的头脑跟心灵分离开来,让他的爱和他的真理各自运转, 在执著寻找reason的过程中,他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人的思想和感情从来不能完全被分割。只是他因某些光芒而盲目, 像顽皮的孩子,只看着那高飞的风筝,却不知已离家越来越远。
Alicia一定是他的天使,虽然她并不懂那些复杂的数字和逻辑。但我一直都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烛光下有着那么多美丽颜色的玻璃球,让人觉得他的心,虽然如孩子般稚嫩顽皮,却又那么真诚和明了,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我是个很迟钝的小孩,像男主角一样,喜欢反复求证感情是否存在,我们是否还相爱, 直到某天看到有人写,“感情是最奇妙的东西,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信,它就消逝。”从那之后,这句话时不时跑出来,在脑海里散散步又转回去, 我并没有全懂,只是像小孩子刚学会说话,时不时念叨两句,没有很当回事,只觉得好像和自己有些关系。就当爱是那天时地利的迷信,也因为“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无法确定感情是否会变,两个人是否会永远。数学家没办法用逻辑解决永远,好在画家用感觉和直觉铺好了求婚的门槛,并且用她如海水一般澎湃不息的爱支撑了下去。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的恋爱和婚姻,都有些奇怪吧。他很怪异,偏偏她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怪异,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吧,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美好,她看不见他眼里的世界,但她坚信感觉和感情,坚信爱是真实存在的,彼此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一定可以重返现实。Let's try it tomorrow. 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因为放不下心底的柔软,放不下那个人,放不下那个脆弱、孤独却又美好的孩子。其实,他们是在并肩作战,爱给了他力量和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去面对人性中的黑暗和孤独,去面对已经成瘾的毒药,去面对想象中那个可以满足自己内心需要的世界,而他作战的行为,又给了Alicia坚持的动力, 这世上没有“永动机”, 却可以有爱的循环,延绵不绝。
People changes, Love changes. However, it doesn't matter, because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过去,现在,将来,一切的改变都与你密不可分。
爱让人冲动,让人不安,让人兴奋,让人天翻地覆,让人疲惫不堪。
爱也可以让人安静, 让人思考,让人心安,让人有力量在黑暗里平静入睡,让人跨越人性的卑微和虚荣,有勇气面对平淡,面对真实,捍卫幸福。
爱和感觉,找不到logical reason。
但没有爱和感觉的人,才真正无法体味生命的意义,也无法找寻到所谓的真理——如果这世间存在的话。
5 ) 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
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拥有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那里飞鸟绝迹,走兽无踪,只有月亮的清辉普照……”
如此一段独白,在多年以后的今天,仍留给我初阅时的颤动与叹息:这样美丽的手迹,果真出自一个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女子——弗吉尼亚·伍尔芙?
精神疾病,一直予人神秘与恐慌的印象,它掷人入深渊,或者,赠人以“伟大”。出于少年的好奇,我归纳过名人与精神崩溃的名单。弑妻自杀的顾城、自诩为太阳的尼采、《白痴》陀斯妥耶夫斯基、钢琴诗人舒曼……多么骇人的名单,似乎越是纠缠于智力迷宫的人,越易陷入思维的纷乱与苦痛;痛,也越发刺激他们穷尽智能,步入智慧最高的殿堂。
我过去总抱着形而上的观念,几以仰视的角度,膜拜这些走火入魔的前辈英雄。我坚信,所谓“疯狂”的定义,不过出于正常人的角度,正常人的规范,连同情、鄙夷,也是正常人的一厢情愿。也许,在这些被普世疏离的少数人心中,也有着他自己的规范,“一片无人涉足的原始雪原”。
即便如今,我仍觉得,约翰·纳什(John Nash)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幸福的,炫目的。一个人,能抓住凡世的某样事物,并把它引为自己人生的要义,这本身就是一种引人嫉妒的幸运,即使为之痛苦、疯狂也值得。
早就听说,《美丽心灵》描述 的是,一位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教授患有精神病,又经过种种奋斗获得诺贝尔数学奖得传奇,云云。然而,在影片的前四十分钟,我却看不出约翰·纳什这个数学天才有何病症。
才看了一个片头,罗素·克洛健硕大阳刚得身影尚在屏幕一角晃动,身边女生就转过头来羞涩含笑,低语:“好帅啊!” 罗素饰演的这位天才,不过是有点书呆气、孤僻幽闭,带点神经质,完全是沉溺在自己领域的一狂人。何况,并非无药可救得,他不正与室友查尔斯(Charles)相谈正欢、相处融洽?我们为他欣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我们应该体谅他年少的彷徨与无措。玛丽安·威廉姆曾经说,我们最大的担心不是我们的不足,而是使我们难以循规蹈矩的能力。当你自命天才,心无旁骛,决心为之贡献所有时,面前却冒出了一位足以威胁你的天才少年汉森,除了慌张、焦虑,还有何合理举措?
因此我们原谅他的古怪,当成功如期而至,他做得多好:争取到惠勒研究所得保送名额顺利成为出色的解码专家,连FBI也聘他担任密探工作……
一切风平浪静,简直切合生活理想,连恋人也自动登场。然而生活真有至善?一切又在平波暗涌。
妻子觉察到他的诡异:无端的失踪、慌乱的举止、无故的疏离……妻子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但是在精神病房的纳什告戒我们,是苏联密探,是他们的阴谋。
种种蛛丝马迹暴露:从未拆封的密报、废置多时的“情报室”……甚至大学时期独居这个事实!没有FBI密探,没有查尔斯!居然我们一开始,便是沿用纳什的视角走马观花,游历一个“疯子”的世界。
你当然惊讶,纳什也拒绝承认他的独立迥异,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所拥有的世界虚幻。原来那个陪你酩酊大醉的人,为你欢呼的人,被你信仰依赖的人竟是头脑的虚无,一时一刻都未存在过。原来自己一直活在孤独与妄想中。这虚幻越是逼真,这承认的挣扎越是艰难。谁愿意承受温存的失落?
他的疯病再一次泛滥,从汉森的办公室出来,看到这个昔日的竞争者,坐在他过去的工作台前。他一进门,便说:“你赢了。”无限辛酸无比颓唐。汉森凛然:“其实我们没有输。”
汉森不知道,当他这样风度地解围,当他当初绅士般的认输时,纳什心中的魔障已涌起。汉森不会知道,他这样衣着光鲜、彬彬又礼、八面玲珑甚至友爱关心,给予这位只懂在数学上攻坚的同窗,多么沉重的负荷。
是的,他内向、狭隘、孤僻、自卑,而汗森是他头顶不能仰视的艳阳;他只是一个受人“唾弃”的疯子,而汉森还是一位活得悠游的“正常人”。他输了,一开场便输了。
他对妻子说:“那时查尔斯就出现了,我真想和他们谈一下。”其实,幻象的诞生,本为他这样伤痛的时刻预备着,即使为它们包装的真实被撕开了,但要抛开,又谈何容易?这是一个男人的梦:强壮、支持、成就,还有枯燥生活以外的刺激与诱惑。如果是女子呢,又可能幻化成别的形式:也许是一面镜子,催眠自己:“你是最美丽的女人”;也许是一个幻影,哄骗自己:“我最爱的还是你”……全都不外乎他人的认可与关注。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向往光明的缺口,如果纰漏,便只能用幻象来填补。但是,衍变成精神疾病,便可怕了,我第一次感到心寒;如果每时每刻,都得苦苦追问:“何为真实,何为虚诞?是信奉自己还是归依人间?”怎么受得了?
我敬佩纳什的勇气。他时时遭受幻觉的骚扰,但他已习惯忽略他们,尽最大的心力来重新投入现实这个旷野中。诺贝尔奖,只能算是一项锦上添花的殊荣,真正的桂冠,属于纳什心灵那片虚虚实实的原野,为了不离不弃的妻子,为了凡尘一个爱着心痛着可被触摸得人,他甘愿淹没无闻。这其中,承受着多大得牺牲的苦痛?
若世界是可被感知的,若意识真实反映客观的存在,若我们眼中的红花绿叶对我们尚未欺瞒,此刻我愿意全心信仰唯物论。
在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的胃部正翻江倒海,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是幸运的,因为我能清晰地指出疼痛的性质、强度和部位;我对头脑所要表达的东西这样深信不疑;面对我微笑嗔怒的人是拥有触感地实在;即使悲苦孤寂,也有着清醒的尖锐。
虚诞是一种经历。每颗人心都拥有一片茂密苍茫地原始雪原,每只眼睛都能成为一面满足欲求的阿拉瑟镜子。只是镜后,白胡子霍华兹校长对沉溺幻象的哈利·波特说:“不要忘记生活。”
不要忘记生活,不要忘记为你心痛的人。
6 ) 个人认为影片中最感人的片段
两次下棋,前后对比欲哭无泪。
纳什第一次和马丁汉森下围棋时两人正值风华正茂,是劲敌,马丁讥讽纳什,然而不管是推论的证明还是武器通过国防部的审批,这些成就纳什都丝毫不放在眼里,他要成为“”至关重要“。”
时光荏苒,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对话,两人再次在棋盘上相逢,曾经的天才头脑都已长满华发。忆往昔,少年心气今安在?
发现博弈论后再无杰作。30年光阴何处去了,斑驳旧忆。
所有的生命无法承受之轻,太空,太虚,记忆的海洋,以及还我爱情?
阳光正好,暖和了一段友谊,两个老朋友。
每个孤独的孩子其实都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好朋友
李笑来老师推荐的一部电影。纳什是历史上第一个广为人知的“用自己的精神战胜了自己的精神病”的人。看的时候不够专注,这是部需要安静认真去看的影片,另现实中精神病始终是一个没有最终被解密的领域,治疗的药物对人的大脑损伤很严重,加速度痴呆和记忆衰退,包括影响性欲。他的爱人其实才是最伟大的
和近日的《万物理论》相映成趣,皆是饱受精神或生理折磨的伟大天才,以及爱上天才的坚强女人。两部传记片皆淡化传主的道德瑕疵,同时对各自妻子也倾于美化。现实生活中,两位妻子都曾因不堪忍受心生恨意,两对皆离婚。可纳什比霍金幸运,艾西莉亚即便离异也从未放弃爱他,两人2001年复婚。简却另嫁他人
这才是真真的传奇,再好的编剧也想不出来吧。
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你对我的主动性说明你对我有同感。尽管如此,传统的信任仍然需要我们在做爱之前进行数多次柏拉图式恋爱。我正在往这方面发展,但事实说来,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尽快和你XXXX。
与自己战斗,坚持,勇敢,相信自己。面对一切困境,克服它,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这是人性的光辉之处,这是人超越一切生物的闪光点。
“我的追求带我穿越了物理、形而上学、幻觉,又带了回来”,顶尖科学家的世界已经足够神奇,何况他还有着伟大的爱情。这部电影不仅是纳什的精彩传记,更是对爱情的崇高礼赞——爱是无限,爱是信仰,爱是一切逻辑和原由。
幸运的是爱他的女人存在于真实里。
是的,你必须学会分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人生,才可以活下去。
八年前标注了想看,今天在去北京的高铁上看了。我以为的还真不是我以为的,众人给教授钢笔时真的很激动。
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很震撼人的传记电影,从中我最大的体会是:做伟人也真不容易啊~~
我的幻觉中有三个人,我虚构出好友在低谷时陪我屋顶畅饮,我虚构出上司证明我所效力的是最伟大的事业,我虚构出小女孩来给予她最单纯的关爱。然而真实的是,我的对手成为我的帮手,精神科医生击破我的幻象,我的爱人一生坚定的相信我照顾我。如果说世界上的事情都有通用的公式和逻辑,那么感谢爱人教会我真与理,我的心灵一半是你的手帕一半是我的钢笔。
-你知道宇宙有多大吗? -宇宙是无限大的。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没有,但我就是相信。 -爱情也是这样的。
他是情商最低的人,但他也是最真实的人。
幻想又有什么不好,至少多了三个爱你的人。
有你终生美丽
所以说不要学数学,你就是不信邪
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
高光是Nash内心博弈,用逻辑找到幻想中的漏洞然后出去拦Alicia的那一段。这可能就是天才。还有就是结尾那个幻想三人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用精神治好了自己的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