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胆忠魂

犯罪片意大利1947

主演:詹姆斯·梅森,罗伯特·牛顿,凯思琳·赖安

导演:卡罗尔·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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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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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12-06 15:22

详细剧情

二十世纪初的北爱尔兰港口城市贝尔法斯特,爱尔兰共和军的一个秘密小组抢劫一家公司的钱柜。小组负责人约翰尼·麦昆刚从狱中逃出不久,也参加了这次行动。巨款到手后,约翰尼为了掩护别人走在最后,混战中被警卫开枪打伤,他则打死了警卫。约翰尼躲进一个隐蔽所,昏过去。警察全城搜捕,丹尼斯和两个同伴为寻找他牺牲了。约翰尼得到市民的帮助。秘密小组的留守人凯思琳被严密监视。她在神父汤姆家中遇到以卖鸟为生的穷汉谢尔。谢尔发现了约翰尼,神父要将约翰尼交给警方。谢尔在邻居的疯画家鲁奇家中找到约翰尼,到神父家报仇,凯思琳拦住谢尔,自己找到约翰尼。正当凯思琳搀扶着约翰尼逃向港口,准备乘船离开时,警察包围了他们。凯思琳拿出手枪射击,乱枪响过后,凯思琳终于和心爱的人—起找到了归宿……

 长篇影评

 1 ) 虎胆忠魂

可以将本片视为另一种反英雄吗?强尼不具备传统英雄那种光明,强大,抗争的特征,反而在多数时间内都处于恍惚状态;身边除了妻子,更是缺乏传统英雄周围给予支持的同伴,反而多数人不是想抛弃他,就是想出卖他。但结合故事的时代背景,一切都显得超越传统,映射了爱尔兰共和军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过程中,缺少支持的现实状况。

画面技术的盛宴,英国电影因其独特地位,得以广泛吸收欧洲和美国的技术特点,影片融合了印象派,表现主义,蒙太奇,优秀的欧洲调度,以及好莱坞传统剪辑手法,画面表现明暗对比强烈,构图考究。

配乐及音效效果突出,根据情节需要,会刻意突出某种声音,如犬吠,垃圾桶铁盖在地上的摩擦声等。也会刻意屏蔽某种声音,如凯瑟琳为回避警长离开教堂时,屏蔽了关门声。

现在看来,影片的故事依然具有现实意义,爱尔兰共和军与英格兰政府的冲突在现代依然持续。

 2 ) 《虎胆忠魂》:被占据的命运

卡罗尔·里德的事业辉煌期始于1947年,自那年起,里德厚积薄发,先后拍出了三部经典黑色电影,其中一部便是[虎胆忠魂],另两部则是1948年的[堕落偶像]与1949年的[第三人]。直到[第三人]在戛纳名震一时,[虎胆忠魂]这部早年力作也被再度挖出来为评论界品读。时至今日,世人或恐久已淡忘了黑色电影的黄金时代,而卡罗尔·里德的大师名号,则始终如雷贯耳。唯一遗憾的是,不同于弗里茨·朗、希区柯克、梅尔维尔等人,里德或许更是一个作品比作者更出名的导演。

【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人】

影片[虎胆忠魂]讲述了男主角约翰尼饱受牢狱之灾的一生。故事始于20世纪初的北爱尔兰港口城市贝尔法斯特,约翰尼·麦克林是爱尔兰共和军一个秘密小组的首领,他刚从狱中逃出不久,修生养性后便投身入另一场巨款抢劫行动。然而,长期的监狱生活消磨了约翰尼的戾性与底气,由此,这一场抢劫活动进行得战战兢兢。自约翰尼夺门而出那一刻,命运的悲剧便开始了轮转。大街上是熙攘的人群和交织的车流。一切看似安然如常,却似乎又在在陡然剧变。在抢劫途中,约翰尼深觉眩晕难耐,久居深宅的不适感迫使他一再停伫。于约翰尼而言,曾经的镇定自若已然骤变为惶惶不安。抢劫后脱逃一刻,警铃声不止,约翰尼忽觉眼前一黑,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他怔怔迈下台阶,差点踩空,直到被警卫拦住。情急之下,约翰尼不小心打死了无辜的警卫,自己也身负重伤,直到躲进一处隐蔽之所。

卡罗尔·里德借由孩子们踢足球桥段引出了约翰尼的藏身之处。巷道中被踢飞的足球,跳过马路,掠过围墙,滚过屋顶,跌入暗道。那一瞬,约翰尼仿佛从梦中惊醒,他恍惚看见身着制服的狱警踱入监狱,他正手持钥匙,从地上拾起什么。铁栅栏外的阳光,把守卫的身影溶散在梦魇里。约翰尼兀自感叹:天哪,我做了个什么梦。在这场戏中,约翰尼仰视警察的主观视角略带倾斜。可见导演在摄影细节上极力贴合了人物心理状态。同样是拍摄监狱场景,海默导演亦曾在[阿尔卡特兹养鸟人] 中运用过倾斜镜头,惊艳一时。而值得一提的是,[养鸟人]拍于1962年,[虎胆忠魂]则早在1947年就已拍成,先胜于后。再细想来,奥菲尔斯亦曾在1952年的[欢愉]中运用过倾斜镜头。奥菲尔斯借斜晃镜头来反映人物内心的疲累与焦灼,这恰恰与卡罗尔·里德的手笔异曲同工。

我跌倒了,再也爬不上车。约翰尼向狱警这么抱怨道。那狱警手捧足球站在约翰尼面前。监狱里的光线半明半暗,透过铁窗,在空气中悬浮成一个半黑半白的对角线形。在约翰尼的幻想中,这眼前的狱警就像一个半明半暗的存在及至他的视线渐渐清晰,狱警才从他的幻觉中跳脱出来,却叠影出一个小女孩的样子。那女孩一手抱足球,一手持树枝,脚下踩着轮滑鞋。这一刻,约翰尼的内心战栗了一下,他突然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

同样是这一场戏,还出现了两个避雨的过客:兰尼与莫莉。他俩的出现,就像一种神谕般的存在。借着黑暗中的隐约光亮,莫莉对兰尼说,“兰尼,有人在这里。”兰尼否认了她的想法。而莫莉凭着女人的敏锐嗅觉,更为肯定地点头道,“那儿确实有人。”,这一刻,约翰尼自身也仿佛变成为一种半明半暗的存在。或许,我们惯以“不存在的人”来定性黑色电影中的悲剧主角,而卡罗尔·里德对主角的定性则是一种“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人”。同样是关于存在主义的黑白冲突,里德对个体内部矛盾的设置显而更高人一筹。在[虎胆忠魂]中,人物命运的终端不再明晰可见,而被划出一种模糊的带有毛边的界限。想来,这也是里德之所以能拍出[第三人]这般杰作的缘由。艾略特曾在《荒原》中嘶吼“谁是走在你身边的第三个人”,而里德则以最简约且省钱的方式表现了这种状态。于整个二十世纪而言,“第三人”状态绝然是属于整个世纪的。及至奈特·沙马兰拍出[第六感],科萨塔尔写出《被占据的住宅》,这“第三人”一直隐遁于我们所处的时代,或护佑或迫害着我们。纵使有人不信,然而,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

兰尼点燃一枚火柴,借着微弱的亮光,他慢慢凑近约翰尼所在的屋角。当火光照亮对方面庞的那一刻,空气微微战栗了一下,仿佛一个时空与另一个时空的交合。无怪后人常以“瞬间永恒”指喻命运中不可参透的时刻,安哲亦曾以“永恒与一日”叙言时空长镜头的真正魅力。然而,比之于那些霸气外露的大师技法,卡罗尔·里德只不过浪费了一根火柴罢了。那一刻,约翰尼怒吼道:“熄灭它,滚出去!”想必,约翰尼之意并非让对方滚出房间,而是滚出他所藏身的“暗”。当火柴以“明”亮的形式侵占了他的“暗”地,他愤怒了。这恍惚令我想起安东尼奥尼的名言:在黑暗中才能看见光亮,在寂静中才能听见外界的声响。

而在影片中段的某场戏中,一位警察在大雨中问马车夫,坐在后面的是谁?车夫说,后面呵,约翰尼!警察只隐隐看到马车窗后一小部分脸,半明半灭,窃以为车夫是玩笑话。然姑且不管是否玩笑,可见“约翰尼”这个所谓的罪犯已然如阴霾般笼罩了整座城市的夜晚。他就像那个半明半暗的存在,搅乱了一群人的命运。他是恶徒,是流氓,是英雄,是首领,他是光,也是暗,他是缘,也是劫。然而,殊不知,他仅仅只是一个人,一个虚弱无助的流亡者,他同样奢望爱情,同样企盼温暖。他就像那个在街尾被众人群殴的孩子,唯有处身边缘才能掩人耳目。他想逃,却被无数次困住,被身体的伤口困住,被内心的羁绊困住。他唯有向观众宣告,我只是一个半明半暗的存在。在这世界上,我永远只被允许存在于“暗”,至于“明”,唯恐只属于我的内心。

【白夜黑天,理智如此残忍】

影片中有几场施救戏,或大或小,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一场“施救戏”为胖女人特丽莎对派特与诺伦(秘密小组的其中两个成员)的所谓“施救”。正值深夜,派特与诺伦贸然闯入胖女人特丽莎家中,喝了一大瓶酒,又被贸然赶出。他俩醉醺醺如坠云端低谷。而特丽莎则一通电话召来警察,更将派特与诺伦两人推向了命运的终点。那一刻,一个持枪的手影投现于画面左侧,派特与诺伦正踉跄奔逃,然而正值酣醉,枪声响过,他俩便草草结束了一生。这一幕,里德没有直接呈现俩人被击毙的场景,而是将镜头瞄向胖女人特丽莎,以枪声为画外音,着力表现特丽莎心理状态的流转。由此可见,特里莎对所谓“有罪者”的态度是极度理性且冷血的。

第二场“施救戏”则为两个女人罗西与诺蒂对约翰尼·麦克林的施救。那一刻,约翰尼倒在雾蒙蒙的街头,差点被卡车撞死。而罗西与诺蒂正好路经此处,便将他扶回家中准备帮约翰尼料理伤口,并由此发现了所救之人的真正身份。当罗西从约翰尼的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把枪时,她战栗道:为什么我会把你带进来?及至罗西的丈夫汤姆下班回家,夫妻俩便就约翰尼去留问题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论战”。汤姆义正言辞,声言光天化日之下乱杀无辜的人是不值得怜悯的。而罗西却深知理智是一种莫大的残忍,尤其对一个将死之人,更是如此。及至约翰尼主动站起身,踉跄着走向门口。他对罗西说,打开门,我走出去就再也不会麻烦你了。而一直疾言厉色的汤姆亦出人意料地给约翰尼递上斯努酒。约翰尼默默喝了一口,转头对罗西说,我走了之后,关上门,忘了我吧。罗西惶惶打开门,一阵夜风呼呼涌进房间,门帘如裙兜般高高鼓起。约翰尼郑重地挪步出门,迈入汹涌的大雨中。我以为,这是至为温情而无奈的一幕。对比胖女人私通警察前来枪杀,罗西一家对待有罪者的态度则是仁善。这一幕,卡罗尔·里德亦借罗西之口,述言了对“理智”的看法。罗西说,理智是残忍的。而这正如基耶斯洛夫斯基日后在[杀人短片]中所表现的主题。

第三场“施救戏”则为马车夫简杰民对约翰尼的施救,这场施救虽有私利成份,却同样予人以一股暖意。而约翰尼在部分市民心目中的“英雄”地位亦由此昭然若揭。想来,约翰尼的“英雄”荣誉绝然与他的罪行无关,而更在于他做了别人都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在这场戏中,车夫借雨篷的遮蔽优势,将约翰尼偷偷带出城,安置于一栋没有屋顶的废宅内。临走前,车夫对约翰尼说,听着伙计,如果你回到朋友身边,告诉他们我帮助了你;如果警察抓到了你,那就别提我名字了。于车夫而言,他的“施救”同样是不理智的,或者说近乎疯狂。他就像在下一个赌注,或赢或输则听天由命。这一刻,雨越下越大,废宅内的天使雕像在大雨中落泪,仿佛哭诉这个时代的隐秘痛楚。这番悲剧情景被作为城市的背面展现;而城市的正面则是巨型舞厅内的歌舞群欢。

【爱恨情仇,相忘如此难忘】

凯瑟琳对约翰尼的爱,是伴随影片由浅入深的一条重要线索。在警察搜查凯瑟琳住所的一场戏中,凯瑟琳借机藏起了约翰尼的手枪,而后被奶奶收于怀中。奶奶说,他们永远不会想到要搜查我。然而警察却执意声言,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既不是绷带,也不是穿于凯瑟琳身上的男人外套,而是“一些隐藏不了的东西”。里德虽在此没有直接点明,但凯瑟琳对强尼的爱着实以一种最好的方式被呈现了出来。想及凯瑟琳每每面对强尼时的眼神与情绪,言不尽道不明,却一切尽在不言中。凯瑟琳的爱情之难,或而正在于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正因为不该爱,才使得这样的爱情悲剧有了最浪漫动人的颜色。而真正难熬的是,这份爱无法被说出,只能流转于内心深处,寻不见出口。当凯瑟琳执意拿枪出门去寻找约翰尼时,奶奶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她说:“我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我见过女人出门去寻找他,但她们从没找到过他们。”奶奶虽为慨叹他人,却又似乎在慨叹自己。这一刻,奶奶成为一个有故事的前序的存在,与凯瑟琳形成一老一新的时代对照。仿佛历史正在不断地重演,悲剧也在轮回中不断演绎。昔日的爱情就像一枚倒后镜,投影出两代女人的爱恨情仇,如此惊人得相似。它们在历史的气流中彼此对视,彼此消磨,继而渐渐遗忘,然相忘却又不能忘。

最终,凯瑟琳还是随心而出。与她而言,她只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寻找约翰尼如大海捞针,但爱情的力量促使她不顾一切。在奔走途中,凯瑟琳闯入教堂,得遇疯颠颠的养鸟人夏尔。夏尔养了一只名叫“约翰尼”的鸟。他说,“世界上有上百万的人,但总有很特别的,就像这只鸟一样,这家伙是个头领,他和其他的鸟不同,总是很让人喜欢,就像某个人一样。”夏尔的言语深深触动了凯瑟琳的心。而约翰尼的命运亦在这“鸟人”式的隐喻中注定了更大的悲剧。或许,真如夏尔所言,约翰尼就像这只鸟,他对很多人来说是个麻烦,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然把他的生命收回。这场谈话最终陷入疯狂的现实中;凯瑟琳的浪漫亦同样遭遇了冰冷的现实。而即便如汤姆神父这般深知“钱是最无聊的东西”,却同样避免不了去谈论,只因钱与命运太息息相关。及至最终,约翰尼以灵魂支撑身体,强行前往汤姆神父的教堂。然而,他每离信仰近一步,亦更离死亡近一步。及至凯瑟琳掏枪开向警方,最终和约翰尼死在一起。她说,约翰尼,这是一段很远的路,很远,很远。

【孩子是街道的幽灵】

影片中的“孩子”意象是以贫民窟的姿态出现的。肮脏不堪的孤儿们在城市的角落里流荡,就像一群散养的小兽。在孩子们眼里,约翰尼身上有着骑士精神与领袖风范,他就像一个家喻户晓的大英雄。而约翰尼的过去时也早已成为孩童们口口相传的歌谣。他们所歌颂的,往往无关于黑暗,而更关于童年的梦想。或许,约翰尼身上抹不去的孩子气,也正是那个时代最迷人最珍贵的写照。而后一次出现“孩子”则是在派特与诺伦被枪杀之后的清晨。一个双手插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观看尸体。虽为看似无关紧要的路人,卡罗尔·里德却用几个镜头来表现他。这手笔正如同基耶斯洛夫斯基在[蓝白红]三部曲中对扔垃圾者以及侏儒的处理。而后一场戏,丹尼斯在亲闻派特与诺伦死讯后,战战兢兢踱过夜巷,路灯下,墙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潮气。地上泛起一圈圈昏黄的水光。暗巷内有一群野孩子在玩黑帮游戏,其中有人扮演约翰尼,另一人则与“约翰尼”互斗,其他孩子在旁边喊加油。当丹尼斯路过时,他们则从哄闹中一跃而起,齐齐涌向马福因,跟他索要便士。

想及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杀人短片],其借势讲了一个情绪紧绷的杀人故事。虽则气调晦暗凛冽,但其间出现了几次“孩子”意象,着实释缓了些许残酷与恐惧,卡罗尔·里德的[虎胆忠魂]亦是如此,借街头巷尾的流浪儿来疏解黑暗气氛,借孩子的眼眸来偷窥这成人世界,并由此投注入一束明亮的微光。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孩子”意象的存在往往容易催发出住在大人内心中的那个孩子。[杀人短片]中“孩子”的存在,极好地提升了对凶手心理刻画的经典规格。而[虎胆忠魂]中的“孩子”则明显以游戏方式微缩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争夺。那个总是被众人喊成“约翰尼·麦克林”的小孩,他就像一个孩子王,召领着其他孩子们。而在他身上,亦分明被烙下了男主角约翰尼的童年的影子。一大一小两个世界在孩子们的游戏中被完整地呈现出来,看似颇具寓言风味,又似有刻意拔高之嫌。而无论如何,透现于其中的戏剧张力不可小觑。而在卡罗尔·里德拍于1948年的[堕落偶像]中,他也同样用了“孩子”意象。与[第三人]一样,这部电影同样由格雷厄姆·格林编剧,卡罗尔·里德借此以孩子的目光来审视成人世界的虚伪与冷酷,以及对梦幻破灭的深深恐惧。该片同样被评论界列入了英国电影百佳,及黑色电影百佳,被誉为刻划绝妙的一部佳作。

【雨雪是黑夜的溶剂】

黑色电影惯以雾气与雨夜为主景,由此烘染出影片的黑色氛围。在[虎胆忠魂]中,派特、马富因、诺伦三人集体行动施救强尼的一场奔逃夜戏中,黑色气息一下子涌进来,渲染出一种令人着迷的境界,它无关于色彩,而更关于情绪。雨夜暗巷中湿漉漉的潮气,沾染于风衣上的细密水珠,瓦盆被打翻时的咣啷声,以及巷边屋宅内秉烛用餐的老人。派特、马福因、诺伦三人沿街而逃,后面则是紧追不舍的巡警。由此,卡罗尔·里德藉由配乐与脚步声的紧促交叠,勾勒出整个时代的须臾与永恒。

影片中段开始的大雨,则是本片的主色调。这色调阴暗、潮湿、压抑,一切都在见不得人的黑暗中进行。而雨的存在,似乎让一切都陷入了悲情状态;众人眼中的恶人形象亦慢慢被笼上一层英雄主义色彩。想来,在黑色电影领域,卡罗尔·里德的这种气息是极为难能可贵的,同时期可与其媲美的导演寥寥无几。而在影像的诗意程度上,里德亦显而比希区柯克更诗意得多。希区柯克讲求精确的密度之美,而里德则痴迷于诗一般不可参透的神迹时刻。这样的时刻,我们也曾在弗里茨·朗或梅尔维尔的电影中看见。但比之于一心专注拍摄黑色电影的另两位,里德这般各种题材全面开花的导演,竟能凭借为数不多的几部经典位列黑色电影大师行列,着属不易。更为机缘巧合的是,里德与弗里茨·朗一样,同去世于1976年,再算上三年前去世的梅尔维尔,就仿佛一个黑色电影时代的悄然逝去。

当然,里德不得不展现的是他挚爱的隧道场景。在[第三人]中,里德正是借隧道幽狭之景奠定了一个时代的纵深远影。1949年,[第三人]荣膺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又被英国电影学院评为最佳英国电影,之后更是名正言顺地被评论界列入“英国电影百佳”及“黑色电影百佳”的榜单。由此,隧道内的神秘第三人,战栗了我们一个世纪。时至今日,再回望里德拍于1947年的[虎胆忠魂],虽较[第三人]早两年,气息上却是一脉相承的。在[虎胆忠魂]中,里德同样以隧道式场景表现主角们奔逃、游走的场面,且多以雨景呈现,更体现出独有的黑色电影风格。而后的一场大雪则将影片引向另一种迷人的诗意状态,这是远远不同于其他黑色电影的处理方式。那一刻,强尼从废墟中艰难爬起,迈入茫茫大雪中。

【孤独与混战】

影片中的“孤独”主要体现在每一场戏的悲剧落点上。当丹尼斯引领约翰尼走出黑暗潮湿的蔽所时,约翰尼还记挂着那个被他错杀的人。同时,他随着丹尼斯的脚步慢慢往光亮里走。这一过程万般艰难。黑暗予人幻想与梦境,将约翰尼拉入半梦半醒。而光明予人现实与阳光,却恰恰是约翰尼内心最惧怕的存在。长期囚困于监狱、禁足于室内,约翰尼仿佛成了一只黑蝙蝠,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稍得其所。于是,这“出关”一刻就像一场人生重头戏。

之后一场戏,命运则昭示了它最孤独最原始的状态。这种状态只属于黑夜,属于路灯忽明忽灭的街巷,属于那三声枪响后潮湿的雾气。一面是丹尼斯为了引开警察而拼命地逃离现场;一面是约翰尼裹紧风衣捂住伤口在凉棚暗角偷偷窥望。直到丹尼斯扣下扳机,打响那三枪,约翰尼才终于瑟瑟缩缩从凉棚中走出,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无家可归,衣衫褴褛,仿佛一阵夜风就能将他吹到。他踱入潮湿多雾的空气里,远处有几个夜游的孩子在玩耍,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约翰尼恍惚觉得有点冷,在一个楼梯风口处,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这一瞬,一整个时代的失意情绪被娓娓道来。

影片中有两场混战。第一场是巴士混战。当警察闯入巴士搜查时,引起了车内一阵骚乱。逼仄空间内的暴动,就像一张拉开的网瞬间被束紧。巴士内的乘客、警察与逃犯,形成一个细小的世界。而这小世界就像一个包罗万象的隐喻,同样是对整个时代的一次浓缩性提炼。伦敦警察的暴戾无情,巴士乘客的无动于衷,各色人等的嘴脸尽显其中。及至影片临近结尾处,还有一场群像式混战,这次是在一个酒馆内。因为约翰尼的无端闯入,以致疯子夏尔从酒馆老板口中探口风。结果约翰尼梦醒时分的一次惊呼扰乱了所有人的心。整个酒馆陷入混战状态。夏尔拼命想争取把约翰尼出卖给警察,以获得巨额奖金,而酒馆老板则极力想维护正常营业秩序,至于酒馆内不知情的顾客们,则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陷入命运的混沌。

【幻梦与死亡】

在[虎胆忠魂]中,卡罗尔·里德的迷人之处还体现于幻梦、混战与死亡。影片中有一场奇妙的梦醒戏。约翰尼步入酒馆沉睡,醒来时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沫倾倒于桌上。约翰尼在酒沫形成的气泡中看到一群人,有警察,有凯瑟琳,有罗西一家,有马车夫,他们如闪回般涌入约翰尼的视线。想及迈克尔·哈扎纳维希乌斯拍于2011年的[艺术家],其中让·杜雅尔丹也曾经历过这样一出幻想戏,但不同于约翰尼的闪回式梦魇,杜雅尔丹则幻想到一群土著小人向其发动进攻。[艺术家]此段落据说是致敬了托德·布朗宁的[魔鬼玩偶],在我以为,或许哈扎纳维希乌斯在拍摄当时,也曾回忆起里德的这一部[虎胆忠魂]。

而卢基绘画段落的那场幻想戏更充满着神秘气息。约翰尼从半梦半醒中突然坐起身,他隐约觉得挂在画室墙上的画都一幅幅掉落下来,在地板上排成队列。继而,汤姆神父隐现于画作中,与其轻声对话。汤姆在幻境中呢喃道:“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像孩子一样说话,像孩子一样思考,像孩子一样理解问题;但当我长大以后,我却摒弃了童贞。”

关于死亡,在弗里茨·朗拍于1937年的影片[你只活一次]中,他曾借亨利·方达之口说过这样的话:你只活一次,要么庸碌而终,要么趁早殒命,如何都是死,死掉才自由。至于命运的无能为力,一味探寻也注定无法找到真正的豁口,更何况还傻傻地去质疑律法的通透性呢。想来,在所谓无恶不赦的杀手们眼里,其实他们常常会很高兴看到一个无辜的人死去,就像正义之士往往对敌人嫉恶如仇,而人民也会齐声诅咒一个恶人。

然而,卡罗尔·里德的死亡念想显然是另一层面的浪漫,是一种形而上的魔力招引。在最后一场戏中,约翰尼随夏尔冒雪前往汤姆神父处。雪越下越大,约翰尼如僵尸般一步步前行。此时此刻,正如画家卢基所言,他的生命已经不存在了,他的身体就像被审判并处以死刑一样。肉体将死,但灵魂还坚韧地活着。无论如何,有一天你都会死掉,但是这张画会留下来,这部电影会留下来,这篇文字会留下来。

刊载于《看电影》“经典礼拜”,此为原文。

 3 ) 350个字多一字也不行之《虎胆忠魂》

影片结尾男女主角双双殒命,这一次没有蛇蝎阴谋,没有背叛毁灭,有的只是爱的执着透出的凄美,这份凄美在漫天飘落的雪花中更加令人动容。这是一个有别于传统黑色电影的“黑色”结局,实际上从男主中枪逃离开始,电影的黑色基调就发生了偏转。

一方面男主好似一个符号道具,将形形色色的人串联起来,大部分遭遇到他的民众对其的态度都是即不支持也不对抗,而神父想宽恕他的灵魂,画家把他当作传奇的绘画素材,这其中可能也暗含了人民对爱尔兰共和军在名族主义斗争中所处的态度。还有一位养鸟人把他量化成悬赏的金钱(实际上个人感觉这个不太讨喜占据三分之一篇幅的角色可以得到缩减,特别是当他和神父、和画家的对手戏着实过长,这其中还以冗长的对话探讨了金钱和信仰的关系,对我而言都起到了消解观影专注度的副作用)真正忠于他的唯有兄弟和爱人,甘愿为其奉献一切。

另一方面当他独自痛苦挣扎前行时,凛冽寒风和悲壮配乐烘托出充满忧郁的悲剧气息。作为多年在牢狱度过的反抗军领袖,他与社会早已脱节。他视线所及的城市以俯视的压抑以及快速翻转的眩晕呈现在眼前,挤压着生存空间。而如迷雾般的夜晚打光则透视着浑浑噩噩的迷茫,不知道为何而战,不知道为何奋斗,不过是身体的本能支撑其在倒下后又站起,一步步走向注定的终结,最终在爱的拥抱中得到解脱,而其身上的悲剧性又使得爱得到了升华。不得不说以这样的死亡呈现的结局是我所看过的黑色电影当中最具震撼性的。

 4 ) Is there any way out

British version of film noir

Highly unnatural seasons, compressing a year into a day, texture created by seasonals shifts

a lot of actors come from Abbey theaters/Kathleen more held within, theatrical groupings, Tempest, the interlude of comic characters, old mode of theatrical construction, local color blooming into something memorable

dread, anxiety, fate

oblique, no explanation, no contextualization (even though clearly Belfast), obliterating the political frontlines, church and the gangs against the govenment/monolithic power

Johnnie/the Christ figure, the artist is only interested in the allegorical rendering, not the actual suffering

city physical distortion, fun house, through the consciousness of the claustrophobic man

in a way he is unaligned, Kathleen too/ everyone is trying to claim him

Belfast: heavily hit by air-raids, the rights of minority, post-war in the ruins, tradition of expressionism in Europe, air-raid shelter, the status of children (street urchins, oral urban legends, lore among the kids), social terrain of the city (illuminating different places and different corners, ethical more than political), museum of the 19th century, Victorianism, played as grotesque in the film as a kind of ornamentation

first aid: are they making things better or worse

rigidly obeying the code

grotesque, the third code, hallucinating about himself giving oratory speeches, filtered through the expressionism (Caligari)

 5 ) 《越狱之后》电影剧本

《越狱之后》电影剧本

文/〔英〕F·L·格林、〔英〕R·C·谢里夫

译/里予、晓中

前言

本剧是英国作家F·L·格林根据自已所写的同名小说和R·C·谢里夫共同改编的。影片摄于1947年,当年就获得了英国电影学院的最佳影片奖。

导演卡洛尔·里德在世界影坛颇具声名,他的影片素以强烈的悬念和记录片般的真实风格著称。由于这是部有一定影响的作品,所以我们特把它介绍出来,以期从中能有所借鉴。

广场。行人熙攘,车辆如潮。

钟塔。巨型标准钟开始报时——四点。

安妮丝家门的街道。稀落的行人中,丹尼斯双手插在大衣袋里,悠闲地走来。他突然转身穿过街道,进入一个老奶奶站着的门口,跨上一条陡斜而狭窄的楼梯。

强尼的房间。泥炭在壁炉里燃烧。强尼坐在床上,膝上放一口旧皮箱,上面摊着一张地图。摩费、派特和诺兰在屋子里抽着烟,走来走去。安妮丝靠窗站在强尼稍后一点的地方,聚精会神地在听他们谈话。

丹尼斯进屋关上了门,

丹尼斯向众人点点头:“怎么祥、强尼?”

强尼:“很好。命令没变,我们可以行动了。”他把地图展平,瞧了瞧表:“不用急,我们还有时间喝杯茶。”

安妮丝向门口走去,一面注视着人们谈话。

强尼对派特:“汽车准备好了吗?”

派特:“准备好了。我先把车子开到这个地方。”他指着地图。

诺兰:“我在桥上……”

强尼的铅笔尖指着地图上另一处。

摩费:“我在汽车市场等着。”

安妮丝走了出去。

厨房。安妮丝从楼上下来。水壶的水已在煤气炉上涕腾了。

奶奶:“都安排好了?”

安妮丝轻快地:“都好了,奶奶。他们就要出发了。”

奶奶:“呃,这个我听见了。”

安妮丝对她微笑:“你全都听见了,是不是?”

安妮丝把牛奶壶,糖缸和茶匙放在托盘中。

奶奶点点头:“他还回来吗,我的孩子?”她望着安妮斯同情地:“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对楼上那孩子的心思我知道。”

安妮丝凄然地:“也许,他的心思你也知道。”

门上传来敲门声。奶奶打住话头,走去开了门。凯塞琳走进来,她跟着端着托盘的安妮丝跨上楼梯。

强尼的房间。凯塞琳同着安妮丝入内,把茶递给围在强尼四周人们的手中。

强尼站起来从碗橱中取出三个皮包,递给摩费和诺兰后,给自己留下了一个。

凯塞琳:“好吧,那我就走啦,强尼!我在说好的地方等着你们,带着小孩车。没有改变什么吧?”

强尼:“没有。凯塞琳。”

凯塞琳环顾房间:“祝你们顺利!”

强尼:“祝你顺利,凯塞琳。”

摩费看表:“呃,那我们也该走了……”

丹尼斯:“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强尼:“好,再见。”

派特从衣袋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插进腋下的枪套里,同人们走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安妮丝、丹尼斯和强尼。

丹尼斯目不转睛地望着强尼:“瞧,打你从监狱逃出来,在这所屋子里已藏了六个月,加上在牢里的八个月已经有一年多了。你很久没上过街,是不适合担负这样任务的,让我去吧。”

安妮丝:“让他去吧,强尼!”

强尼:“你们不信任我?”

丹尼斯:“大家完全信任你,可是……”

强尼尖锐地:“我是领导人。为搞到经费,我要把这行动执行到底。”稍停一会后对丹尼斯,“到楼下等我吧。”

丹尼斯望望安妮丝:“好吧。”

丹尼斯离去。强尼关了上门,开始换上他外出的鞋子。

安妮丝注视着他:“强尼,你还没有告诉我,以后你还留在这儿吗?”

强尼系着鞋带,头也没抬:“我还要回来,等风头过去后,我才上山。”

安妮丝眼睛盯着他:“我可以来看你吗?”

强尼沉溺在幻想中:“怎么不可以?”

安妮丝期待引起他的注意。她把另一只鞋子递给他:“强尼,那时你会不会有空闲?”

强尼微笑地:“空闲?也许有。”

他穿上鞋后站了起来,望着显得十分忧郁的安妮丝。

强尼:“好!我走了。”

安妮丝:“我等着你,强尼。我就在这儿等你。”她微笑了。

厨房。强尼走下楼梯,丹尼斯迎上前去。

丹尼斯:“祝你成功!”

强尼:“这等不了多久的。”

奶奶从窗口望着强尼沿街道走了。安妮丝端着托盘走下楼梯。

奶奶神往地:“哦,孩子们都走了!圣玛丽亚,神的母亲,替我们罪人祈祷吧……”

街道。派特驾着汽车迎面驶来。诺兰靠在桥栏上。眺望远处港口的他转过身来。

汽车驶来在诺兰面前停下。他跳进车子,汽车顿时又开走了。最后消失在热闹的市区中。

大街。行人熙攘,路上挤满了车辆。派特巧妙地驾驶着车子从中穿来穿去。

商店。摩费在观看陈列在橱窗里的汽车样品,派特的车子从背后驶了过来。他转身走出画面。

橱窗玻璃上映出:在摩费跨进车后,汽车旋即开走了。

一〇

旧书店。强尼站在书架前,在挑选一本什么书。他的头慢慢转向右方。

派特的车子朝着他迅速地驶来。强尼放下书,不慌不忙地从左方走出画面。

一一

公路。派特的车子迅速驶近,强尼一个箭步从右方走入画面,登上汽车,车子很快又开走了。

车内,强尼坐在派特的旁边望着前方。头上的电线疾驰而过。

转动驾驶盘。越过一辆卡车。

车在红灯前刹住,等了几秒钟;绿灯,又继续驶去。

车内,强尼松了一口气。汽车急向右方拐去。房屋迅速闪过。强尼转身看前方,坐正身子,似乎感觉身体有所不适。

工厂远景。汽车穿过画面。

派特:“我们到了!”

汽车从工厂一旁拐过弯去。

一二

工厂。汽车在大门前停下。摩费和诺兰下了车,慢慢朝着通向大门的宽阔台阶踱去。他们迅速向强尼扫了一眼,他正从汽车后面慢慢跟着走了上来,神情显得有几分恍惚。

规模宏大的工厂,高大的烟囱,仿佛都在眼前晃动。

强尼闭上眼,略为定了下神马上又随其余人登上台阶,走进工厂。

一三

走廊。车间里传出机器的轰隆声。摩费、诺兰和强尼从门进入,快步沿着走廊向左走去。行走间,一扇门开了,有两个人抬着一张办公桌挡住了过道,三人只好停下。待桌子抬过去后。三人继续沿着过道走向走廊的尽头,进入一间办公室。

一四

办公室。强尼、摩费和诺兰进来用手枪对着办公的众人。

强尼:“工作稍为停一下!”

职员们带着惊疑的神情立刻站起来。

摩费却和颜悦色地:“我们是来借几个钱的。”

职员们举着双手站到一起。诺兰和摩费把带来的皮包拋给强尼。他接过后走向挂着一串钥匙的保险柜,伸手打开了几重门,抓起一捆捆的钞票放进皮包里。

一五

工厂外。派特紧张地等候着。他向大门望了一眼,一见门顶的警铃时,不由得嘘了一口长气。他突然又发现前面一辆运煤大车进了街道,把路几乎堵死了。

一六

办公室。强尼的两手在匆忙不停地抓捡着钞票。他的手枪放在一只塞得满满的皮包旁边。

诺兰极度紧张地:“快!”

最后一迭钞票被塞进皮包。强尼拿起手枪。

一七

走廊。三人匆忙向门口走去。警铃开始响了起来。

一八

厂外路上。摩费和诺兰快步走下台阶,强尼跟在后边。

摩费:“快,强尼!”

这时,有两人拿着手枪喊叫着追了出来,向强尼猛扑了去。强尼一闪身,一个就栽下台阶,跌昏过去。另一个大汉却一把按住他,两人就互相扭成一团,从台阶上翻滚下来。摩费和诺兰十分着急,但怕伤了强尼,又不敢放抢,只得看着两人继续扭打。

一会,突然两声枪响,强尼推开瘫软的大汉吃力地爬了起来。

派特:“快上车,快!”

强尼的左臂已受伤了,脸色一片苍白。

摩费和诺兰上前驾着他迅速拉往汽车。

但强尼却痛楚地喘着气,直往后缩,最终还是被拖上汽车踏板。他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

派特挂上车挡,汽车顿时就在崎岖不平的公路上飞驰,两旁的房屋一掠而过;在被运煤车堵塞的街口,汽车危险地抖动一下,从狭窄的人行道上绕过去了。

派特:“拉他进来,关上门!”

诺兰:“开慢一点!开慢一点!”

但汽车在驶入马路转角时,车身一斜,那未及关上的车门猛烈地弹了回去,打在强尼身上。他顿时被摔了出去,跌躺在马路中心。

摩费抓住派特的肩膀,尖声叫喊起来:“啊!他摔下去了!停车!”

派特刹住车:“快!不然我们全会完蛋的!”见强尼躺在马路中心,十分恼怒地:“去把他拉上来呀!”

摩费:“把车子倒过去,行不行?倒车呀!”

诺兰:“对,快一点倒吧!倒呀!”

这时强尼慢慢地摇晃着爬了起来,蹒跚着的他停了一停,然后踉跄几步走进一条小街。

派特:“我们过去接他。”

诺兰:“他准会在前面街口等我们的,你们瞧着吧。”

摩费:“真见鬼!”

派特挂上挡,车又开走了。

车又急驶了一段路程。

派特:“这就是拐角。看看强尼在不在街口?”

诺兰向空旷的拐角处窥探:“没有,他没在那儿。难道他抄近路回安妮丝家去了?”

派特又开动车:“只怪你们坐在那儿动都不动!”

诺兰:“你只要把车子倒一倒就好了,派特!”

派特怒恼地:“真见鬼!”

一九

街道。强尼沿着人行道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停住步子,心神不定地望望四周,发现没有人在注意他时,就踉跄地朝旁边的防空洞走去。他用右手推倒那扇松动了的木门,跌跌撞撞地跨了进去。

二〇

防空洞。光线阴暗。强尼沿着墙壁向黝黑的尽头蹒跚走去,没站稳,一晃就顺着墙壁倒下了。鲜血顺着手背流淌着。

二一

树叶簇掩的街角。汽车停下。派特眺下车望了望四周,在车门上轻敲了两下,然后走过转角跳上一辆公共汽车。

摩费从车里爬起一望,马上就跳出汽车。

凯塞琳推着一辆婴孩车,慢慢朝汽车走来。摩费在汽车门上敲了两下后,诺兰也从车子里钻出来,提着那两个皮包,下了车。他们走到凯塞琳面前。她掀起被子,诺兰敏捷地将皮包放在孩子的两侧,立即把被子盖好走开了。凯塞琳则迅速地推着车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二二

警察局。一辆警车飞驰至路旁停下。一位警官下车,匆匆走进门洞,持枪站岗的警察向他立正敬礼。

又一辆汽车开来,一个督察长下车向警察局走去时,有两个孩子走了过来。

男孩甲:“到处都是警察,他们把所有出城的路都封上了。”

他们向门洞里张望了一下。又有两辆汽车开到路边停下,车上下来四个警官向门洞走去。

男孩乙:“那家工厂准备出一千镑,谁抓到强尼就给谁。”

男孩甲:“听说他从牢里逃出后……一直都在城里。”

男孩乙:“我爸爸说,有人把他藏起来了。”

警察向孩子喝叫:“走开!”

两个孩子笑笑蹦跳着跑了。

二三

蒙太奇镜头。

街上的警察巡逻队。

警车在城内穿驰。

收音机在向警察们发布命令。

运行的火车车厢里,警察边走边审视着旅客。

交通警在大路上拦住所有驶往城外的车辆检查驾驶执照。

警察在飞机场检查旅客。

二四

安妮丝家厨房。煤气灯亮着,派特坐在旁边椅上,安妮丝和丹尼斯默默地听着他的叙述。

派特:“……我正要把车子倒过去时,强尼又站起来,穿过街角走了。”

门上传来两下叩门声,摩费和诺兰进入。

丹尼斯望着他俩质问:“你们为什么撇下强尼?”

摩费:“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下车,他已爬起来穿过转角走了,真是这样!”

丹尼斯:“够了!你们干的好事。”

凯塞琳开门进来,把两只皮包抛在桌上。

凯塞琳望望屋内,十分诧异地:“强尼呢?难道你们三个人丢下强尼自己回来了?”

摩费:“我们怎么会干这种事?是他受伤了后被摔下车去了!”

凯塞琳:“你们只顾自己的死活!”

派特:“我们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安妮丝,给点茶吧。”

凯塞琳:“哼,还想喝茶么?我看还是去喝毒药吧……”

二五

防空洞内。强尼跟先前一样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

二六

防空洞外。一群孩子在街上踢皮球。球朝防空洞飞去。一个一只脚踏跑冰鞋的小女孩奔去追赶,皮球着地后,弹进防空洞内。

二七

防空洞内。皮球弹进的响声传来,强尼动了一下,疲倦地睁开眼睛,但眼前是一片模糊,只能听到孩子们的叫喊,以及愈来愈近的跑冰鞋的滚动声。

孩子的声音:“我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强尼的特写。他慢慢看清了,一个女孩抱着个皮球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她见强尼想挣起身来,便现出害怕的神情,一言不发地转身踏着冰鞋跑开了。

二八

安妮丝家厨房。丹尼斯还在倾听诺兰、摩费和派特讲述事情的经过。安妮丝带着木然的神情靠在墙上。凯塞琳把装钱的皮包放进了一个篮子里用一块围巾盖住。

丹尼斯:“行了!你们三个人要受事军法庭的审判,你们没有执行命令。”

诺兰指着皮包:“谁说我们没有执行命令?”

丹尼斯:你们自己想想吧,我不想多说了。安妮丝,你有没有绷带?”

安妮丝神情木然地望着众人不语。

派特:“要绷带做什么?”

丹尼斯:“我要出去找强尼,缠着绷带,他们就会把我当作他来追捕的。”

有人敲门,随着送进一份晚报,安妮丝接过来,递给丹尼斯。

丹尼斯读报:“持枪抢劫工厂……出纳员于搏斗中遭害。凶犯受伤在逃。”

凯塞琳哽咽地:“可怜的强尼!”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圣母玛丽亚,保佑他吧!”

凯塞琳带着篮子离去。

丹尼斯:“听着!派特,摩费,还有你!诺兰!马上到总部去。”

派特:“去上军事法庭?”

丹尼斯:“到总部去汇报情况后再说,命令已经向你们发出过了,把我的去向也吿诉他们,好让他们采取行动。”

他们向门口走去时,派特又突然回来。

派特:“我跟你一起去!”

丹尼斯:“你已经紧张得象一头牵到市上去的小猪了!你还是去总部吧!”

派特耸耸肩走了。丹尼斯坐在桌旁,开始将绷带缠上自己的左胳臂。安妮丝不安地注视了一会,随即上前帮忙。

安妮丝:“这能骗得过他们,丹尼斯?”

丹尼斯:“警察会追捕一个膀子受伤的男人的,我吸引住他们,强尼就脱身了。”

安妮丝:“就是你一个人去?”

丹尼斯:“一个人。”

安妮丝替他裹好绷带,沉默。

安妮丝:“丹尼斯!我跟你一起去!”

丹尼斯:“你要求去只是为了你自己。”

安妮丝:“如今强尼迟早总要落在警察的手里。”稍为停顿会又说,“在他被捕以前,把他交给我吧。”

丹尼斯摇摇头:“只要他活着,他就是属于组织的。”

安妮丝:“老是组织、组织的!”

丹尼斯:“是这样的。你今天晚上绝对不准离开这所房子。”

丹尼斯走出了门。

二九

街道。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派特、摩费和诺兰匆忙地行走着。天正下着雨。

摩费:“今天夜里我可不愿意当丹尼斯。”

派特:“我倒是有心跟他一起去的。”

诺兰:“嘘!听!警察……”

黑暗中有人喝令他们站住。他们慌忙向四下望了一眼。掏出手枪,便朝传来喝声的相反方向仓惶遁去,但立即又吓得僵挺地贴在墙上。

从街那头传来的警车声,愈来愈近了。

诺兰:“老天保佑!”

派特:“闭嘴!别作声!”

警车向远处开去。

派特:“跟我来!”

三〇

小院。派特引着二人闪进小巷,迅速爬上一堵墙头,跳进一所院落里。

一个被踢翻的垃圾箱盖在院子里慢慢滚动着,发出很大的响声。派特跳过去将它止住,又跑回他的藏身处。

派特:“过去!穿过这房子,到那条街。”

三一

街道。派特、摩费和诺兰小心地从屋内跑出来,迅速穿过街过,在贴着一张退了色的广告的墙角里停下。

诺兰:“派特,你这是准备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呀?”

派特:“上特丽莎那儿!”

诺兰:“什么?”

摩费:“这行吗?上面禁止上她那儿去!”

派特:“有什么办法呢?到处都是警察。”

摩费紧张地:“那就快走!”

三二

特丽莎屋外。三人登上屋前的台阶,站在一道阴暗的门廊里。

派特扣了两下门环。诺兰回头望着台阶。

诺兰:“台阶!跟那家工厂的一样。”

派特:“闭嘴!别提那件事了。”

摩费:“我们还是去总部罢。”

门开了个小缝,特丽莎向外望了望,然后把门打开,她露出一派殷勤的神色。派特、摩费和诺兰进入屋内。

三三

特丽莎家。人们走进门内。

派特:“您好,特丽莎?”

特丽莎关上门:“亲爱的!快进去暧和暖和!”

前厅内,靠墙的桌上,收音机播送出柔和的音乐。两个姑娘正在地板上合舞。后面,在纸烟的烟雾缭绕中,四个男人正在打纸牌。

摩费向派特耳语:“我非走不可。”马上又对特丽莎,“我要到我母亲那儿去,特丽莎。”

摩费猝然离去。特丽莎拉上门锁。

特丽莎:“那你们多玩一会,把大衣给我。”接过大衣时,她发现了手枪,“老弟,你们最好还是把它带在手边上,免得心里不踏实。”

交还大衣后,她引着他们向后面走去,进入一间宽敞的客厅。特丽莎在三只玻璃杯里斟上威士忌,用一个银托盘递给两个男人。

特丽莎:“喏!喝吧。喝点酒可顶事!”

两个男人用颤抖的手接过后,她举起杯子:“祝你们健康,祝福你们!”

派特和诺兰交换意味深长的一瞥。

特丽莎笑了:“报上全给登出来了!亲爱的,我真为你们感到骄傲!为你们的健康干杯!”

三四

防空洞内。强尼挣扎着站起来,在阴暗中,沿墙摸索着向洞口走去。他听到讲话的声音,突然止步。

一个女子不十分情愿地跟在一个男子后边走了过来。

林:“梅,这儿太好了。”

梅:“不……我……”

林:“又怎么了?”

梅:“我不愿意……”

林:“可是你说过你愿意的!”

梅:“但我又改变主意了……”

林:“我已经两天没有看见你了。你我那里老是有一大群人。只有这个地方……”

强尼在竭力克制呻吟,他喘着气。他因创痛而哆嗦着。

梅:“林!这儿有人!”

林:“哦……你……”

梅:“有人……”

林划了一根火柴高高举起,一下就看见受伤的强尼正站在他们附近。他也正在注视他们。

林:“他就是那个强尼……”

强尼虚弱地一挥右手:“吹熄它……别呆在这儿……”

梅拉着林:“我们别管这事……”

他们慢慢退出了洞口。强尼继续沿墙向外移动,但到了洞口又退缩回来。一大群男女孩子正集聚在附近做游戏。强尼颓然地坐下了,他望着受伤的胳臂,叹了口气。

三五

特丽莎的客厅。派特和诺兰饮酒。

特丽莎甜迷迷地:“告诉我,你们把可怜的强尼找回来没有?”

她停住话望着两个男人,用一块小手帕轻轻擦了一擦眼睛。

派特:“会有人去营救他的。”

特丽莎:“这么说,他现在还在工厂附近?”

派特:“准是,丹尼斯会想办法找到他的。”

特丽莎:“派特,亲爱的,再干一杯!”

派特举杯苦笑:“可是他们那儿就只肯给我们一杯清茶……”

特丽莎:“你说的是哪儿?”

派特:“安妮丝家里。”

特丽莎:“好了,用不了五分钟我们就可以围着桌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吃饭了。”

特丽莎走出,留下两个男人坐在暖洋洋的炉火边上。房间里响着悠扬的跳舞音乐。

三六

回廊。特丽莎在门旁偷听。

诺兰的声音:“你知道,她是在打听消息。”

派特的声音:“是你把什么全告诉她了。”

诺兰的声音:“丹尼斯去设法救强尼的事是你告诉她的!”

派特的声音:“看在老天份上!别唠叨了。”

特丽莎的面孔现出了极度的轻蔑。一会她又微笑起来,合上双手,继续在门边偷听。

三七

客厅。派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仔细打量各种陈设。

派特:“人人都说她贩私货,什么肮脏事都干得出来,这都是排谤她。她可大方哪!”

他拿起酒瓶斟满他的杯子。

诺兰嘲讽地:“你说了就是!”

派特:“你瞧吧,这儿的酒都免费!”

诺兰:“对!快感恩吧!”

派特对他光起火来:“你是怎么了?”

诺兰:“她不过是个放阎王债的女人!”

派特:“嘿,你在这儿屁股坐得暖暖和和的,倒说了人家一大堆坏话!”

诺兰:“哼,你等着瞧!说不定她马上就会向你要代价了。”

派特害怕地:“也许,我们不该上这儿来。”

诺兰:“等我们喝她一个够后就走。”

三八

回廊。仍在门旁偷听的特丽莎皱起眉头,快步朝衣帽间的电话机悄悄走去。

她一示意,屋内的几个男女都走了过来。

特丽莎向门外努努嘴,轻声地说了几句话后,人就一个个迅速溜出门了。

她用手圈住送话筒开始讲话:“警察局!我找督察长。有要事。”

她紧张地等待着,一会理理头发,一会又捏捏胸前的十字架。

特丽莎:“督察长!我是特丽莎·奥百玲。有两个参加抢案的人在我这儿。你总说我是坏人,可是现在证明了,我一向都是愿意帮助你们的。强尼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了……好吧,你们到拐角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引出屋。”

特丽莎微笑着挂上听筒。

三九

客厅。特丽莎放回听筒时,派特和诺兰听见叮的一声铃响。两人立刻紧张起来。

派特:“有人在按门铃!”

诺兰:“得了,安心喝了你的威士忌吧!是你找来的!”

派特将杯子端至唇边。但剧烈颤抖的手将酒晃了出来。

诺兰:“怎么啦?”他将手伸进短上衣,掏出手枪。

派特:“别响,听!”

诺兰:“我走了!”

派特:“别动,你这笨蛋!把枪收起来,让她进来后,再好好教训她。”

他们穿上大衣站在那里注视着房门口,跳舞音乐还在继续。

派特。“她上哪儿去了?”

诺兰:“也许出去了。”

派特反而镇静了:“我看她要搞什么鬼!”

四〇

回廊。特丽莎在大门后揭开信箱盖,贴上耳朵倾听着。一听见汽车在转角处停下,她立即关上电灯,走回房内。

四一

客厅。特丽莎摆出一副神气活现、咄咄逼人的姿态,一下就把两个男人在惊惶中所下的决心瓦解了。

特丽莎:“老弟,听着!一个朋友刚才在电话上给了我一个口信。你们也许听到铃声了。她说,警察朝我们这儿开来了。亲爱的,为了你们的安全。快逃吧!外面很黑,你们有的是躲避的地方。快!”

诺兰:“这是圈套,你这个狗婆子!”

派特:“嗨!”

特丽莎摇晃着身子,装出一副又恼怒,又同情的样子。她伸出双手恳求。

特丽莎:“天哪,这真是冤枉!”她委屈地抽泣起来。“别再等了!趁还来得及,快走吧!”

他们犹豫了一会,然后跟她走了出去。

四二

回廊。一片漆黑,特丽莎看见了他们的手枪,做出生气的样子。

特丽莎:“别露这些家伙吧,我亲爱的!非要我来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办才是吗?”

派特和诺兰将手枪藏进衣袋。

特丽莎:“别着声!派特,亲爱的,你在哪儿?诺兰,你呢?”

她故意弄响门上的铁链,听见警察走近时,她提高了说话的声调,轰地打开门。

特丽莎:“走吧!祝你们顺利!快跑……”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警察的跑步声,立即使出全身力气,在这两个迟疑不前的黑影后面,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瘫软地靠在门上。

警察的声音:“有两个!在左边分开了!”

接连两响枪声。特丽莎顿时紧捏住十字架,颤抖起来。

派特的声音:“诺兰!”

诺兰的声音:“来了,派特!”

接着又响了几声枪声。特丽莎颤抖着,连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她叹了口气,重新挺直腰,急忙打开门走出去。

四三

街道。一群警察围着并排躺在人行道上的两具尸体。特丽莎挤上前去观望,但能见的只是露在外面的两双脚。

警官使劲地挥手:“喂,走开!”

但她却悲哀地呜咽起来。在警官认出了她时,才不作声了。

警官:“特丽莎,你笑什么!你不是说他们还有人已去找强尼了吗?”

特丽莎望望尸体,默不作声,感到羞惭。

警官:“到里面去吧。我跟你去。”

特丽莎引着警官进屋后,门就关上了。

四四

街道。灯光闪烁,乐声振耳。无数男男女女正沿着热闹的大街向电影院和酒吧间走去。丹尼斯走到一个转角时,几辆警车飞速地驶来,他连忙转过弯走进一条僻街。

四五

街道。一群小孩在一所公寓的台阶上做游戏。

小孩们的声音:“举起手来!”

声音:“我给打中了!”

另一个声音:“我才给打中了!”

争吵中丹尼斯走了过来,一个小孩离开伙伴们,紧紧跟上了他。

小孩:“先生!先生!给一个铜板吧,先生!”

丹尼斯:“警察在这里来过吗?”

这时其余的小孩也走过来了。

小孩:“来过,但他们早走了。”

丹尼斯:“啊,全都走了。那个杀了人的家伙,找到了吗?”

小孩:“那可不,他们找到了!”

其余的小孩迸发出一阵嘻笑和喊叫,使丹尼斯立刻明白这是句谎话。

他摸出一个铜板:“他们没找到吧!谁告诉我,到底他们找到没有?”

孩子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挤近他身旁回答着。他望望四周,发现一个踏着一只跑冰鞋的小女孩正注视着他,悄悄地从孩子们中间抽身往外走。丹尼斯撒了几个铜坂在人行道上,趁其余小孩去争夺时,便向小女孩走去。他蹲下身子,拿出一个先令。

丹尼斯:“你看见过那个人吗?”

小女孩害羞地微笑着,看看四周。她伸手去捏住那个先令。

丹尼斯:“他在哪儿?”

她指着附近一条街道:“在那边。”

丹尼斯:“是在房子里?”

女孩:“不是,在……那儿。”

她指着更远的地方。丹尼斯看见那儿有一排小防空洞。

丹尼斯:“在防空洞里?”

女孩慢慢地点点头,丹尼斯将钱给她。

丹尼斯:“是哪一个?指给我。带我去。”他见女孩直往后退缩,便安慰道,“指给我,乖孩子。”

女孩指着其中一个:“就在那里!”

她捏紧了先令,想回头走了。

丹尼斯:“等一下!警察找到他没有?抓住他没有?”

女孩摇摇头。

丹尼斯:“那个人跑了没有?”

她追忆片刻后又摇摇头。就跑去追赶她那些在远处的同伴去了。

丹尼斯迅速望了望四周,朝防空洞的方向走去。

四六

防空洞内。丹尼斯划着一根火柴,高举过头顶。立刻就看见了呆在防空洞另一头的强尼。

光线晃耀着强尼的眼睛,他呻吟着,准备站起来。

火柴熄灭了,又是一片漆黑。

丹尼斯:“强尼!强尼!你能走吗?”

强尼痛楚地呻吟着:“只是我的胳臂……”

丹尼斯:“那你还能走。”

警笛声,一辆警车吼叫着驰过。

丹尼斯:“你听!”他停了停,“他们一定知道你在这一带,听着!我一出去就朝左边跑,把他们往那边引开。你听到连续三声枪响的时候,就出门往右走,然后插过去,到安妮丝家里。”

强尼,好吧,不过……路很远,丹尼斯。”

丹尼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你是能走回去的。强尼,我走了。你站在门边,等到三声枪响,你就马上出门。”

强尼在短暂的沉默后:“丹尼斯!”

没有回答。

强尼悄声地:“丹尼斯!我把那个家伙打死了吗?他死了吗?”

还是没有回答。

四七

街道。一排路灯伸向远方。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丹尼斯的黑影向远处跑去。

四八

电杆下。丹尼斯站在黑影里,他向路灯开了一枪。

四九

防空洞内。强尼站在门口。远处又传来两声枪响。他抬起头,向四下望了一眼,然后匆匆向右方走去。

五〇

街道。快步行走的强尼停下来歇了一会后,又拖着虚弱的脚步,摇摇欲跌地继续向前走去。

五一

街道。丹尼斯在一片漆黑之中从一条小巷里走出来,他装作一般逛街的行人在那里站了一会,偷偷向四下窥探了一下,然后急忙用手拍去衣服上的尘土。他扯下绷带,蹲下身子把它塞进了一个阴沟。

远处。两个巡逻的警察相互望了一眼,指着前面丹尼斯俯在阴沟上的身影。

丹尼斯跑往大街,跳上一辆开动的电车。

两个警察的快步走近阴沟旁,蹲下来俯视着。其中一人伸手到盖板下面,将那条绷带掏了出来。两人匆忙一看,便急忙朝大街追去。

五二

电车内。丹尼斯站在一个醉醺醺的大汉和两个少女中间。电车停了,又有许多乘客挤了上来。

售票员挥手叫电车开动。电车剧烈地颠簸着开了几码,又慢慢停住了。拥挤在踏板上的青年人开始嚷了起来。

声音:“开呀!再开呀!”

方才那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一个警察挤上车:“踏板上的人都下去!马上下去!”

青年们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子。警察偷偷向车内边了一眼。看见了丹尼斯。

丹尼斯掉过头来,背对着挤过来的警察。在这刹那,被命令离开电车的一乘客将警察的帽子碰得遮住了警察的眼睛。丹尼斯看见了,就朝司机正要关闭的那扇车门冲了过去。

警察立刻吼叫起来:“关上门,司机!别让那人下去!”

司机一下把丹尼斯挡住,车门被拉上了。

丹尼斯蓦地转回头来面对着已将警棍抽了出来的警察,一把将他推倒在乘客中间。

警察挣起身,向他扑去。两人在车厢内来回扭打起来。

丹尼斯朝电灯开关一拳打去,电灯灭了。

警察一把抓住丹尼斯,把他推至售票员的踏板上。乘客向四下散开。丹尼斯挣脱出来,又冲向那扇打破了的窗子跟前一跳下车,警察跟着也跳了下去。

丹尼斯的腿瘸了,三人又在泥泞中滚成一团。丹尼斯突然向下一钻,两个警察跌了下去,他举手欲击时,后面又来一个警察,挥着警棍,给丹尼斯当头一击。一声尖叫,他便倒在地上。

围上来更多的警察。

五三

街道。强尼蹒跚地走过路旁的灌木丛,艰难地快步穿过马路。一辆卡车的车灯射来。他不知所措地闭上了眼睛。险些闯上他的卡车连忙转了个急弯,在司机和助手的怒声喝叫中开走了。但他却滑倒在地上,躺在马路当中。

两个妇人大声叫喊起来,随即就跑到街心。

露西:“给撞倒了!”

她们俯下身子动手扶起强尼。

莫黛:“你伤得很重吗?”

强尼没有回答。

莫黛:“我们最好去叫辆救护车。”

强尼痛苦地喘息着:“别,别管我。我一会就好了。”

露西:“好吧,那就先进屋子里去一休息下。”

她们扶着他穿过马路,向她们的屋子走去。

五四

客厅。露西和莫黛把强尼安置在躺椅上睡卧着。

露西划了一根火柴,点上煤气灯。莫黛抬起强尼的双腿,放在靠椅上。

莫黛:“他的胳臂断了!”

露西:“真的,那部卡车把他整条膀子都给撞碎了!”

莫黛:“可不是。”

她把一盆水放在地板上,跪下去帮助露西为强尼脱去大衣。解开强尼短上衣的纽扣,一看见被鲜血浸透了的衬衫时,她们被吓得缩了回来。

露西:“天那!这么厉害。”

莫黛恐惧地:“嗯,对!这得找大夫。”

露西:“瞧他!”

强尼带着焦急的神情挣扎着要站起来,但伤口上的疼痛却把他止住了。

强尼呻吟着:“扶我起来!”

露西:“啊,孩子,你放心好了,我们去给你请个大夫。”

强尼:“不,把我扶起来!”

强尼再次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虚弱和剧痛使他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露西:“莫黛,到医生那儿去一趟,告诉他这里有人给卡车撞伤了。”

莫黛:“我把衣服穿上就去。”

莫黛走出后,露西拿起他的大衣细心察看时,她的手不意触到了手枪,十分恐怖的她顿时领悟了。

她瞠目望着强尼:“你是干什么的?我的男人回来会怎么说呢?”

强尼:“让我现在就走吧。你只要把我从躺椅上扶起来,我就走。”

露西:“躺着别动!”

莫黛穿好衣服回到房里,看见露西一言不发地望着手枪。

莫黛:“我的天!”

露西抑制着惊惶,把手枪放在身边的一张小桌子上。

露西:“你瞧,城里的人都在说,他受伤后已逃掉了。”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色,走进大厅悄声交谈着。

莫黛:“露西,我们把他怎么办呢?”

露西:“莫黛,我不能……把他交给警察。”

莫黛:“露西,我也不能。”

露西叹了口气,望着再次想站起来的强尼,又无力地倒下了。

露西:“前些时候他打牢里逃了出来,人家正在悬偿捉拿他!”

莫黛:“一千磅!”

露西:“我宁愿死,也不愿去沾这种边。”

莫黛:“我也是这样。”

大门砰地响了一声。

莫黛:“艾尔费回来了。”

露西略显慌乱地:“怎么办呢?”

一个身穿破上衣,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客厅。

艾尔费:“露西,那边工厂出了事吗?警察把这一带的街道都封锁了。”突然看到强尼,“露西,他怎么了?”

露西神色威严地示意艾尔费随她到厨房里去。马上莫黛也跟着进去了,把强尼一人留在靠椅上。

五五

厨房。

艾尔费:“那个家伙是谁?”

女人们没有做声。艾尔费返身回到客庁门口,看见了桌上的手枪,他的声音变了,又愤怒,又担忧,又害怕。

艾尔费:“是他——强尼·麦克肯,一点也不错!他就是警察在追查的那个人。”

露西:“我知道,艾尔费!”

艾尔费:“那你还不把他送出去!警察正在到处抓他!”

艾尔费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晚报。恐惧和激怒使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露西尖着嗓子和他争吵起来。

五六

客厅。躺在靠椅上的强尼听到争吵,挣起身子,扣好衬衫和上衣,把露西没有完全缠好的绷带头塞了进去,然后爬过去拿他的大衣后,站起身走了。

露西的声音:“我不是说他不是强尼。我考虑的是他现在的情况!”

艾尔费的声音:“嘿,我考虑的是被他杀了的那个冤死鬼。”

强尼愣住了,随即又鼓起劲走向门口。

露西的声音:“他的罪过,上帝会审判他的。”

艾尔费的声音:“我就不可怜这些杀害无辜的人的家伙。”

露西的声音:“可是现在他也快死了。”

艾尔费的声音:“那就去叫警察来吧!要不就去请个大夫,把他弄到医院去。”

露西的声音:“我虽不上教堂,可还是有基督徒的感情,不能这样去做!”

艾尔费的声音:“这样,我们也会陷进去的。”

露西讽刺的声音:“那你就快去叫警察吧,你只要不怕他的朋友怎么对付你;再说,还可以把那一大笔奖金弄到手呢。”

强尼摇晃着,毫无依靠地蹒跚着穿过房间,撞在大门上呻吟起来。

露西、艾尔费和莫黛朝门口望了一下,匆匆走进大厅,看见强尼挺直身子慢慢朝他们走来,他们骇惧地站在一旁。

强尼:“我这就走。你们不用再担心了。”

露西拾起他掉下的大衣,披在他肩上,并给他扣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露西:“好了!”

强尼:“把门打开,我就再不来麻烦你们了。”

强尼拖着僵硬的步子朝门口走去。艾尔费不觉生出恻隐之心。

艾尔费:“喂!稍等一会儿!”

他从架上拿下一小瓶威士忌,打开了瓶塞。

艾尔费:“这是留给我孩子从东方回来的时候喝的。你喝一口提提神!”

强尼用牙咬紧瓶口,灌了些酒在嘴里。他伸出右手将门打开,一阵狂风卷进来。他转身望望露西,接着就东歪西倒地走了出去。

艾尔费看到莫黛还拿着那把手枪。

艾尔费:“把那家伙扔到阴沟里去!”

莫黛从挂衣钩上抓起一顶便帽,匆匆走出。

五七

街道。莫黛将手枪扔进阴沟后,追赶上走在黑暗中的强尼。她把那顶大号便帽盖在他光着的脑袋上。

莫黛:“把这个戴上!”

莫黛看见他慢慢露出了感激的微笑后就跑走了,将他留在黑夜的狂风里。

五八

街道。强尼象一个醉汉似地向前走着。在一辆停放的马车前,他试图去拉开车门,但没有那股力气。

有三个兵士走来,仔细打量他。强尼立即把手藏进大衣里。

兵士甲指着马车:“朋友,你想进去?”

兵士乙:“他喝醉啦!”

他们打开马车门,将强尼推入。

士兵们走开了,强尼颓然地倒在车座上。

五九

另一条街道。三个兵士走到警察的封锁线前,出示他们的通行证。马路上摆着一辆警车,过往的人们在这里受到检查。

六〇

街道。杰米从附近马车夫歇脚棚里走了出来,他揭下马背上盖着的毡子,登上驾驶座,抽了一鞭,就驾着马车走了。

强尼仍坐在马车里面。

杰米赶着车子驶近了封锁线。他向认识的警察们招呼着。

杰米:“喂!你们还没有找到他?”

警察:“但也没逃脱呢,杰米,是回家去么?快过去吧!”

一个警察朝车里的强尼望了一望,向另一个警察:“我真想象他这样醉一醉!”

马车驶了过去。

六一

安妮丝家门。奶奶焦灼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沿街停放的警车。对面房里一个督察长在向一个警官发布命令。凯塞琳从奶奶身边一擦而过。

凯塞琳边走边说:“小心!我们被人密告了。”

上岗的警察瞥见奶奶站在门旁:“你在干吗?”

奶奶:“瞧瞧热闹。”大声对他嚷叫。“你们真威风,詹姆士!”

警察:“快进去吧,别找麻烦。”

警官带着四名警察从街对面向这所房子走来。奶奶转身闪进屋子时,安妮丝正在穿衣。

六二

厨房。

奶奶:“他们上这儿来啦!”

安妮丝:“你就坐在这把椅子上继续念你的经,别理他们。”

奶奶叹了口气,靠壁炉坐下:“从前我用这张嘴就能对付他们一打人。”

安妮丝:“现在你就叫他们尝尝这不吭气的滋味罢。”

安妮丝匆匆跑到楼上。

六三

卧室。安妮丝打开了一个小衣橱,取下一件男上装。

传来楼下打门的声音:“开门!”

安妮丝将男上装穿上后,再披上自己的上衣。她发现了男装衣袋中有一把手枪和几发子弹。

六四

厨房。奶奶打开前门。

巡长:“先搜楼上。”

六五

卧室。安妮丝拿着枪和子弹,熄灭了煤气灯后走至楼梯旁,适逢两名警察匆忙上楼。

警察:“你是谁?”

安妮丝用上衣遮住她的右手:“我在这儿住。”

警察:“下面去等着……”

门上有警察把守,巡长正指挥搜查。安妮丝走进厨房。

六六

厨房。奶奶在里面坐着。安妮丝急忙使个眼色。奶奶一把将枪和子弹接了过去。

奶奶悄悄地:“他们不会搜我的!”

她将子弹放入一个大裙袋中,将手枪塞进右袖管。门开了,警官走了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妮丝。

警官:“他在哪儿?”声音虽低,却自信有力。

安妮丝:“我父亲出去了。”

警官:“我不是问你的父亲。”

奶奶从衣袋中取出念珠默祷起来。

警官:“说吧,我是问那一大帮子!”

安妮丝:“是问我的朋友?”

警官:“我问的是强尼。”

警官俯视着安妮丝,将枪口伸至她的颌下,傲然的她眼里噙着的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安妮丝:“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官:“你们也在找他。这可是事实吧?”

安妮丝从枪口下立起来,用右手推开那把手枪,怒不可遏地挺身站在警官面前。

安妮丝:“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警官安详地:“我们不是为他打坏了一堵窗子来的。他打死了人。你还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问题吗?”

安妮丝:“这是他的事。”

警官:“也是你的事。”

安妮丝:“我并不能替他负责。”

警官:“但那一伙作了案子后就在这儿呆过。犯案之前,强尼也在这儿住着。”

传来警察在楼上翻箱倒柜的声音。

警官指指楼上:“要是在这里捜出了证据的话,你的事可不轻。”

安妮丝:“那就请搜吧。”

警官:“我还要你说实话。”

安妮丝:“你是要我告诉你强尼在什么地方么?”

巡长出现在门口。

巡长:“其余的地方全都搜完了。长官。”

警官:“搜这一间!”

巡长:“是。”他招手叫进来三名警察,他们抬起地毯,搬开桌椅,在屋内检查起来。

一个警察对着沙发上的奶奶:“站起来,老婆子!”

奶奶慢吞吞地立起,苏噜着:”“你们就这么开着门哪!”

安妮丝对警察:“关上门!这位老太太怕冷。”

警官砰地关上门:“今天晚上怕冷的还不止她一位呐。”

警察:“行了,老婆子,坐下吧。”

当奶奶怒容满面地重新坐下去的时候,安妮丝一眼就看见了露出的枪口。她故意将手提包掉在地上。警官立即看了她一眼,马上抓过手提包。奶奶的目光这时才接蝕到安妮丝投过来的眼色。她明白了,不动声色地改变了手的部位,巧妙地将手枪塞进袖笼。警官在这时转过头来,他显出有些怀疑的神气,目不转晴地望着安妮丝。片刻之后才转到检查地板的警察前。

警官:“下面有什么,巡长?”

奶奶:“耗子窝!还有我有一回掉下去的六个辨士!”

巡长用手电照着让警官从缺口处往下窥视。

巡长直起腰,将手电放进衣袋:“光有一股臭味,长官。”

警官:“把东西放回原处。”

巡长指挥着警察们将地板放回原处。这时警官在房间一会用手敲敲墙壁某处,一会又甩手杖戳戳壁脚板。他在快步走近安妮丝身旁时突然指着她的上衣。她慢慢松开手,上衣滑落在地上。她身上的那件男上装露了出来。

警官:“这件上装是谁的?”

安妮丝没有答理。

警官:“回答我的问题!”

安妮丝:“我父亲的。”

警官:“他不是已经有两年没在这儿住了?”

安妮丝将上装丢给他:“里面还有我父亲的名字。”

警官审阅上装里面的标记。

安妮丝:“冷的时候拿来披披。”

警官抬起头来望着她,有意识地微笑一下,顺手将上装掷在长沙发上。

巡长:“都查完了,长官。”

他和三个警察站立门边,等待命令。

警官:“出去,我一会就来。”

巡长和警察们走了出去。警官与安妮丝面面相觑,他关上了门。

安妮丝:“你们都搜过了,搜出了什么来?”

警官:“我要找的东西可全找到了。”

安妮丝:“烟味,绷带包,还有那上装,对吗?”

警官安详而亲切地:“比这还多。”

安妮丝:“没多的了!”

警官:“有的东西是你没法隐藏的。”

安妮丝:“这个我倒不害怕。”

警官:“强尼在法律的掌心里,要是你想插手来帮他逃脱,那你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警官走至门边打开门,向安妮丝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安妮丝扣上衣服,站至奶奶跟前伸出手去。

安妮丝:“把手枪跟子弹给我。”

奶奶骇惧地:“强尼是在法律的掌心里。丹尼斯又给他们抓去了……”她抓住安妮丝的双手抚摸着。“你再也找不到强尼啦!我的孩子!你还去冒这个风险有什么意思呢?”

奶奶竟抽泣起来了。安妮丝慢慢地将手从老人的手心里抽出来,把枪和子弹放入自己上衣的口袋里,轻轻地抚摸着老人的头。

六七

安妮丝家外。安妮丝走出门,向周围的警察们扫了一眼,沿人行道快步走了。

六八

大街。杰米赶着马车。他一路上都在招揽乘客,但没有遇到一个顾主。

一家大旅馆前,一男一女穿着晚宴的服装从转门中走出。那男子叫住车。

男子对杰米:“上丽卡剧院。”说着上前打开车门。

女子见强尼绻缩在车厢里,吓得抽了口气。

女子:“啊!里头有人,茄克!”

男子:“啊!”

他推上车门,沿人行道走过去另外叫了一辆马车。

杰米愣住了。他俯身望进车厢,发现了强尼。杰米爬下车子,拉开车门。

杰米:“出来!”他的目光看见血污的绷带时,惊住了。“天哪……你就是……那个人!”

强尼睁眼看着他。这时,一辆汽车在后面按响喇叭。

警察喊了起来:“喂!快走……”

杰米推上车门,把车赶走了。他向左拐入一条清静的街道。在一家堆栈旁停下车。

六九

堆栈。杰米跳下车来,将强尼从车厢中拉出来,扶着他进入里面。

杰米:“瞧,先生,您要是给警察给逮了去,不会提及我吧?”

杰米将他扶至一座木棚内躺下,急忙就回到马车旁。正爬上驾驶座,前面闪过来一个人影。

谢尔:“我看见了,杰米,他伤得很厉害吗?”

杰米:“别管闲事,谢尔。走远点!”

待杰米走后,谢尔左顾右盼,一下就溜至那木棚下。身影在强尼脸上一掠就消逝了。

七〇

码头。停泊着一艘灯火辉煌的客轮。

远处,不少警察站在准备上船的旅客的行列旁。河上,几只海鸥在盘旋,从客轮和码头的上空穿梭地掠过海面。

安妮丝向前面堆放条板箱处走去,一个年轻的水手忙迎住了她。

水手在听到她的耳语后:“干吗找我呢?这个城里他们自己人多的是。”

安妮丝:“万一他们不行的时候……你能帮帮忙吗?搭你们这艘船……”

水手:“十一点就要开船。但你还不知道他在哪儿?”

安妮丝:“还不知道。我这就上汤姆神父那儿去问问。”

她转身走了。

七一

街上警车内,警备电台正在发布关于强尼的情报。坐在司机旁的警官突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望出去,安妮丝正神色警觉地匆匆行走着。

警车在慢慢前行,警官盯住安妮丝。他向司机一举手:“停车!”

待安妮丝一走近,他便微笑着招呼:“啊,你出来散步啦?”

安妮丝一惊,跟即点点头。

警官亲切地:“好!我很满意你没插手这件事。”

警官看着她走向一辆电车。一挥手,一个侦探立即下车跟了上去。

电车进站停住了。安妮丝上车后,那侦探丟掉烟蒂也进入车厢。他坐了下来悠闲地望着安妮丝微笑。

七二

另一条街道。电车停住。安妮丝下车走了。侦探从烟盒中取出一枝香烟点上。眼盯着安妮丝的他,丟掉火柴后,随即大踏步地追去。

安妮丝发现那个便衣跟了上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看见了一块闪亮的招牌:

爱凯地舞厅

七三

舞厅门前。安妮丝闪了进去。

七四

舞厅内。音乐台上乐队正在演奏刺耳的水手舞曲。安妮丝在拥挤的舞池中钻来钻去。

音乐的速度加快了,人们都在狂舞着。安妮丝匆忙沿舞厅的墙壁走过,她举目向门口一望,恰好瞥见侦探进入。她马上溜进舞池中和一个青年一同起舞。

乐队的铜乐器的尖声哭号,使舞步的进退踩路声愈加震耳。安妮丝将舞伴引至太平门旁,突然甩下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刺耳的舞曲,疯狂的舞步……

七五

街道。匆忙的安妮丝神情轻松地沿人行道走去,刚欲回望,不料侦探就在她身旁。

侦探:“你简直带着我跳了场舞!”

安妮丝沉默不语。

侦探:“那地方很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呆在那儿的。”

安妮丝仍未答理。

侦探:“你别去看汤姆老神父啦!这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走至与一座小教堂毗连的房子门前,安妮丝停了下来。

侦探:“你还是要去?”

安妮丝:“是的。”

侦探笑了笑,拿起门环敲了几下:“我告诉你,小姐,你再也救不了强尼了。”

守门人打开门时,他走开了。

七六

神父家过道。满头白发、精力充沛的汤姆神父与安妮丝握手。

神父:“我正在等你。”

安妮丝:“汤姆神父,您没把我当成外人吧?”

神父:“我怎会把你当成外人?你是来问强尼的消息吗?”

安妮丝:“是的,神父!”

神父沉吟有顷:“我正在等人来这儿问他呢。”他向安妮丝微笑。“好吧……我正有一个客人,他的小鸟病了。我们得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汤姆神父引安妮丝进人起居室。

七七

起居室。壁炉前,谢尔坐在椅子上。身材矮小的他说话声调柔和,但眼里却闪耀着诡秘的狂热,膝上精致的鸟笼里有一只鹦鹉。门开了,走进安妮丝与汤姆神父。谢尔站了起来。

神父对安妮丝:“这是我的客人谢尔。”对谢尔,“这位是……”

安妮丝:“安妮丝·苏莉文。”

她在一把靠手椅上坐下。

神父在他的椅上坐下:“谢尔正在为他的鸟儿发愁呢。”

谢尔对安妮丝:“您喜欢这东西吗?”

安妮丝:“鹦鹉么?这鸟儿多的是。”

谢尔:“这只鸟儿,我管他叫强尼。”

他低下头去见看鸟笼,旋即又狡诈地观察坐在椅子上的安妮丝。

谢尔:“我得告诉您,小姐。强尼是个害群之鸟,所以关他的笼子就得老关着。”

神父:“行了!这只鸟儿简直成了人了!”

安妮丝对谢尔:“他有什么过错呢?”

谢尔:“我跟您说吧,他打牢里……我是说笼子里……逃出来跑啦!”

安妮丝:“可是他现在不是在你手里吗?”

谢尔作了一个不同意的表情。

神父插进话头:“告诉我,他又怎么了?”

谢尔粗声地耳语:“杀人!”他举起鸟笼送至神父跟前。“您没见他的左胳臂受伤了。”

谢尔望了一眼安妮丝,又回头看看鸟儿。

神父:“你是怎么把他找回来的?”

谢尔:“一个朋友给我报了个信,我就又把他弄住了。他伤的不轻……”

神父:“他现在怎么样?”

谢尔:“他连气都不吭一声。”

神父:“他要是伤得这么厉害,也许还不如死了好……”

谢尔:“神父,这世道可艰难啦。”不觉叹气,“要是不乘机捞点钱,我就得挨饿。”

安妮丝对谢尔:“你打算把他怎么办?他在哪儿?”

谢尔含糊地:“我可以对您说,愿意为强尼给我一大笔钱的人多的是。”

安妮丝:“警察?”

谢尔:“不,哪是他们!我是说他的朋友。”

安妮丝恼怒地:“你要出卖他!他在哪儿?”

神父:“你要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好,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谢尔:“钱,一千磅钱。”

神父:“傻家伙,金钱是不能使你幸福的!”

安妮丝对谢尔:“先说,他在哪儿?”

谢尔:“我准把他交给您就是了。”

安妮丝:“什么地方?”

神父对安妮丝:“好了,我的孩子。谢尔看见过他,我们就可放心了。”他转对谢尔,“你去把他带到这儿来吧。”

谢尔一跃而起:“但是这差使可不好干。”

神父轻轻把他推至门口:“你试试去吧。”

谢尔:“哎,神父,你到底给多少钱呢?”

神父:“我很穷。她也没有什么存款。”

谢尔:“那我们怎么才能解决好这事?”

神父:“我可以给你灌注一种珍贵的信仰。”

谢尔不解地:“您说什么?神父,说要升啤酒喝的时候,凭这玩意能得到吗?”

神父:“你我都是穷人,谢尔。把强尼带来,我们再釆谈谈生活的道路。你从中就可得到一笔很大的偿金。”

谢尔:“您说的还是那个信仰?这值几个钱?”

神父:“相信我。回来一切都好说。好不好?”

谢尔点点头,向门口走去。安妮丝起身准备与谢尔一同出去。

谢尔嘻嘻一笑:“不,不,不。”

神父对安妮丝:“就呆在这儿吧。”

他一关上门,就毫不宽恕望着安妮丝。

神父:“我们一定要劝告强尼去投案。让自己来审判自己的邪恶,已经是时候了。你是不是想要掩护他逃过警察的追捕?”

安妮丝点头:“有一个人很爱他。我请您把强尼交给她。”

神父:“你知道这是什么话吗,我的孩子?难道她害怕失去他?”

安妮丝点头:“因为她爱他。”

神父:“世界上的男女把许多东西都叫做爱:嫉妒、空虚、贪欲……”

安妮丝:“同时把一些美好的东西也叫做爱:坚贞和怜悯。”

神父:“但这些东西并没有要求她去为此而牺牲!”

安妮丝:“神父,他越狱之后就一直躲在她家里。也许他并不爱她,甚至于从来也没注意过她。他心目中只有那个组织;但是她是幸福的。她爱他,如果法律要他的生命,她会跟他一起去的。”

神父被她骇住了:“不行!她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力量这样做!”

安妮丝:“但她自信她是对的。”

神父:“这是邪恶!”

安妮丝:“不,神父。这是美德!”

她从椅子上立起来。汤姆神父从她的眼睛中,终于了解她谈的就是她自己。

神父:“你……你的良心”这真是你的信念吗?”

安妮丝:“是的,神父。”

神父:“可是,这能永远坚持下去?”

安妮丝:“当然,神父。”

汤姆神父坐了下来,双手复合着搭在膝盖上,用一种怀疑不定的神情望着她。

安妮丝:“我等在这儿吗?”

神父:“对……对……别走。”沉默片刻,“在耐尔走的时候,要是我知道这些……”

七八

堆栈。强尼躺在木棚下闭着眼。一辆火车隆隆地驶近时,汽笛尖叫了一声。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堆栈。

七九

街道。强尼沿人行道踉踉跄跄地走来。把两条胳臂裹在大衣里面。他正欲走进一个电话间时,一个年青女人抢先冲了进去,强尼望着那打电话的女人,见她朝墙边一倚,就无休止地谈了起来。

他瞥见两个警察从街口上过来了,只得踱开。行走中,他暗中摸索着把已松散的绷带解下丟至阴沟里。

强尼趺跌撞撞地走进酒吧间。

八〇

酒吧间。一群顾客拥簇在酒柜前,几个侍者和冯西在招呼客人。突然强尼从大门走进来,一头就栽进了离门最近的一间小隔间里。

一个年老的侍者立刻对冯西耳语。

侍者:“强尼·麦克肯……”

冯西:“闭上嘴!”

他沉吟片刻,给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

第二个侍者怀疑地:“才进来的那家伙是谁?”

第一个侍者:“强尼!”

第二个侍者:“我的天!闭上嘴,别闯祸了!”

第三个侍者过来了,神色也与他们一样紧张慌乱。

第二个侍者:“我要走了,趁着还没……”

第三个侍者:“瞧老板!”

冯西将一杯威士忌放在托盘上。然后为自己斟了第二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第一个侍者:“他在给自己壮胆哪!”

冯西摇摇头,揭起柜台板,走近第一间隔间。侍者们耳语起来。大家都显得紧张而恐惧。

第三个侍者:“留神,要出事了。”

酒拒旁边的喧嚣、熙攘有增无已,喧哗、谈笑的人群愈来愈拥挤了。

八一

隔间。坐在长凳上的强尼身体倒靠在墙壁上。冯西进来后,随手就带上了门。他被强尼可怕的模样怔骇了:污浊而憔悴的脸孔,皮开肉绽,满是鲜血的手。胳臂上部有一大块血渍,渗透了上装。

冯西:“喂!听着!”

强尼迷糊地:“就让我在这呆一会。”

冯西在他一旁坐下,犹疑了一下,然后凑过脸去,摇摇强尼。

冯西:“你可不能在这儿睡呀!喂!喝杯酒!”

强尼眨了一下眼睛。冯西拿起一杯威士忌倒往他口中。但酒却顺着强尼的嘴角流下来了。冯西立起来叹了一口气,现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他把强尼的鸭舌帽沿拉下去盖住眼睛,又用大衣遮住那带伤的手,随后走了出去。

八二

酒吧间。冯西回到酒柜旁。

老年侍者低声地:“冯西先生!用块围腰蒙住他的头弄出去算了。”

冯西:“等会再说吧!”

八三

赖基家外。旧式住宅区里。谢尔腋下夹着鸟笼,在门前拉了一下挂着的绳子,门开了,他走进里面。

八四

赖基家内宽敞的大厅。谢尔一进来就随手关上了大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楼去,他的脚步惊动了一位楼下房客。

赖基的声音:“是你吗,谢尔?”

谢尔在楼梯上消失了,但传来声音:“嗳,是我,赖基,我很忙!我有事……”

砰然的关门声将话打断了。

八五

谢尔房间。到处都塞满了各种废品。四周都是鸟笼,里面全养着鹦鹉,谢尔一进来,它们就啁啾歌唱起来。谢尔被陶醉了,脸上呈现一片无限神往的表情。少顷,他突然想起什么,望了一限手中的鸟笼,丢在地上。

谢尔懊恼地:“死了!”

他打开门走出去,鸟儿们的歌声停下来了。

八六

楼梯。谢尔蹑手蹑足地通过过道,开始悄悄走下楼去。他将要走至楼下时,赖基喊叫起来:“谢尔,是你吗?”

谢尔踮起脚尖又走下一步。

赖基更加大声地:“谢尔!是你在那儿吗?”

谢尔:“不是!”

他在冲下最后几级楼梯时,跌倒了。这时,一个大约三十?

 6 ) [Film Review] Odd Man Out (1947) 8.0/10

While the city of Belfast and IRA are conspicuously unspecified in Carol Reed’s film noir mood-setter ODD MAN OUT, it actually betrays that what Reed tries to tell is a universal moral story. Thrusting Johnny McQueen (Mason), the head of an insurgent organization, who becomes a wounded fugitive on the run after a mill-robbing bravado goes amiss, at the mercy of various characters he encounters, with whom the film deftly applies the litmus test of humanity.

Mason plays Johnny with a decided “softness”, he is a leader who is averse to violence and incapacitated in the aftermath of killing an innocent person (touchingly he is in a trance wish “everything is just a dream”), his fate is sealed when the whole city is under a police dragnet to hunt him down. Therefore, most of the time, Johnny is reduced to a passive, nearly insensate deadweight, whose appearance stirs the placidity of people and prompts their actions that reveal their true colors.

Most people are either sympathetic, like the avuncular Catholic priest Father Tom (Fay), or Rosie (Fay Compton, particularly assertive), a no-nonsense first-aid doer, who only balks after finding out Johnny’s identity and dares not defy her husband’s authority; or want nothing to do with a hot potato that Johnny, yet is not above to alert the police, like the unwitting hansom cabbie (Tomelty) or the bar proprietor Fencie (Hartnell); nevertheless, some has their only self-seeking agenda in the act, a well-off fink like Theresa O’Brien (Delaney) or the deadbeat Shell (McCormick, extraordinarily effervescent in a poor man’s naiveté, and the coded exchange about a wounded bird called Johnny), who is a naive fool wanting a touch of faith, or the inebriated painter Lukey (Newton, plumb in his wheelhouse as a hellraiser), who in time will painfully realize he is not cut to be a top-line maestro.

Also embroiled in the fold is Kathleen (Ryan, supernaturally cool, calm and collected), Johnny’s faithful girlfriend, who is resolute to accompany her love to damnation as the last resort. Yet to today’s eyes, the raison d’être of Kathleen’s act is mostly contentious, as literally she leans on religion for her own radical decision, were it not for her firm belief of life after death, she could find a more tactful recourse to end her and Johnny’s misery. Whether Reed and his scribes attempt to extol or condemn such deeds is moot, but it serves as a warrant that even vintage pictures need reappraisal from time to time, to calibrate its merits and demerits according to the ever-shifting ethos.

Achieving quite a sociological portraiture of characters with distinction, Reed and co. also brilliantly maps out a striking visual flair underscored by stark chiaroscuro of dark alleys and Stygian cityscape, vehement Dutch angles, low-angle composition and surreal montages of foreshadowing and hallucinations, whose completion is roundly state of the art, and ODD MAN OUT is a razzle-dazzle that encapsulates the film-noir aesthetics down to the ground, with or without its antiquated sentimentality.

referential entries: Reed’s THE FALLE IDOL (1948, 7.7/10); THE THIRD MAN (1949, 8.3/10).

 短评

3.5。”Come to me and see it.” ”I can’t.” 很少見到弱成這樣的男主角啊!= = 全片幾乎行屍走肉一般,超被動,有別於多數古典好萊塢劇本以角色主動性推動,這片靠偶然(想想A Star Is Born,James Mason根本專門戶)。雪景殉情收尾,神秘地動人。強烈宿命感,時間母題的提示(進入正片的第一幕跟最後一幕,船笛)。三次幻想。城市眾生相(前半圍繞著「未深入處理的類IRA政治身份」而暈生的漣漪,有人背叛,有人同情但無法收容;後半段:想把主角賣掉的猥瑣養鳥人士Shell、想藉死亡達成藝術高度的畫家、因拯救主角而振作的頹喪醫學生)。男女主角情感關係的低度鋪陳,靠眼神與小互動,搭起的堅貞感。

8分钟前
  • Hurry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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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d Man Out,the man who is out of society

12分钟前
  • H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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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爱革命电影,阴冷的贝尔法斯特。技巧牛掰,故事太陈旧了...

16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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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避开了具体的政治指涉,但信仰同宿命在这之中的交集缺少更多与凡常生活的共鸣点也许是将生死作为直接选项的革命情怀本身其实并不够浪漫的原因所在吧,可惜了落魄画家和医生这些迷人的配角设定。另外总忍不住把Jean Gabin和Michele Morgan代入进两位主角…那该多美!

18分钟前
  • BLTEmpan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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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d man out,不合群的人,指代片中的每个角色,连那个警长都有一点。体量小野心大的浮世绘。对后半段的宗教元素存在一定理解障碍。

23分钟前
  • 皮革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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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中被整体黑色类型元素与威尔斯明星气质遮掩的对欧洲战后社会信仰崩坏的描绘与展现彻底跃居到了情节主轴,詹姆斯·梅森本身都成为串联社会各层面的线索而非一个直接的能动行为人,成了被动或巧合面对使其做出反应的设定存在。《第三人》中经典的拉长身影的黑夜狭道打光已然出现且发展完备;大量仰角保有住了对所有人物着重大写的基本语法,使其不论从哪方行为出发都有其社会逻辑与对应脉络,不是简单的丑化与喜剧式配角,简练笔法不光使得角色栩许如生,还加快了叙事节奏,从塑造来说,这部是名副其实的“全明星”电影,比《第三人》中威尔斯个人吸走所有闪光灯成为叙事中心有明显区别。背景不断出现的建筑物在细节上丰富繁琐,但都是旧时光与受损的样貌,更直接的表露出社会本身的衰败,细致花纹上蒙尘褪色,恰如欧洲本身在二战中遭受的劫难。

28分钟前
  • 马雅可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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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mm,黑色电影的拍摄手法,大量使用的仰角与俯视镜头展现出角色的无力感与无法逃脱的宿命,主观镜头带着表现主义的影子,夜戏中光影运用绝妙无比;叙事上则反黑色电影,女主并不蛇蝎,注定毁灭的男主也被削减成了符号,叙事重点是那些介入与影响男女主命运的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更像是对社会的检视

32分钟前
  • Joshua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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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为止哥所见“最不像”黑片的黑片,甚至连刻画阴暗的用意都是欠奉,而是如实展现了凄风楚雨暴雪之中,那些执拗、迷茫、自我禁锢的鲜活灵魂。远离好莱坞的里德自是不会追随厌女症,他影像下的女性都关联着爱情、母性乃至圣洁,在本片中更是穿透雪舞迷境的希望与救赎之光。【9】

37分钟前
  • 吞火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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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天下间有情人的人终成眷属。

40分钟前
  • 武侠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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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看了很久。问题在哪儿呢?在于James Mason没有任何会参与抢劫和坐过牢的那种气息。看起来像个弱不禁风的倒霉大学教授削弱了这个故事的力量

42分钟前
  • Virg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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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10。罪犯男主因失手杀死一警察而各种逃亡,最终还是死去。男主的整个路途也反映了炎凉中带着些许温暖的人情世态。影片有着高水平黑色电影式摄影(不过故事更聚焦于角色的悲剧感,所以并不很黑色,因此这种摄影并不完全契合),但作为传统故事片叙事较拖沓,扣0.5。

47分钟前
  • 持人的摄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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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里德的又一部黑色电影,名气虽然没有《第三个人》响亮,但依然不失为一部精彩的电影。剧情方面比较简单,一个逃亡的故事,但通过这一场注定失败的逃亡,对人情世态进行了一番反映。由于实在懒得下载,直接在线观看的,但视频居然是花的,让人比较不爽,不过我还是凑合看了,片尾音乐有点耳熟。

49分钟前
  • stk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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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感很复杂 里德问了一个非常难的问题:当你真正面对一个负伤将死的罪犯时你会怎么做?在一个求稳为先的地方答案应该是直接且干脆的 国家机器的铁腕必须要在有效执行的前提下才能进一步维护大多数民众的权益,但这问题的关键在于面对面的情境 这就变得极为复杂与矛盾了。片子将罪犯主角设置为过失杀人且自己始终非常在意并且逃亡时对他人无害的人物实际上在暗中改变了问题 人的道德负担被提到了很高 完全区别于一个在逃连环杀手的情形了。正确的方式难道不是问一个连环杀手负伤将死时其他人会做什么吗?在这个意义上,里德所处理毋宁说是北爱尔兰独特的政权-民众关系下的某种特殊的人文关怀情境,在一个更为严峻的危险面前杀人犯也会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实在太应景了。片子的故事实在太乏味了 但基调尤其是那场大雪让人不得不想起今敏的东京教父

51分钟前
  • sirius_fl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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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观镜头的运用(眩晕状态下的倾斜、具有压倒性的建筑、抽象的路面线条,模糊的画面)........导演这么擅长/喜欢黑白光影啊,和大卫里恩有的一比;公路电影

53分钟前
  • 翟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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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再没有人能比里德更喜欢也更会拍摄夜场戏了,在城市拥挤的市中心和废弃的防空洞,乃至修葺中的大楼,密集的围栏、极不对称的阴影轮廓、广角下的湿漉漉的街道、穿着风衣跑向无望尽头的男人,配合着黑夜中那孤独的脚步声,时钟不停走动,仿佛暗示着最终结局的倒计时,战后的道德焦虑成为了电影主题,狂欢的舞厅和满目疮痍的防空洞,从而超越了原著中对北爱共和军的狭窄视角,我们看到了这一天中的八小时,阳光明媚到阴雨密布再到大雪将至,从投机商人、马车夫、画家、牧师、护士与医生一些列人交替登场,他们都面临着选择,必须直面战争暴力下人性的懦弱,贝尔法斯特那永远无法离去的码头是爱情的终结也是理想的葬身之处,里德的人物总是无法摆脱掉投向他们的那片阴影,但即使面对这样的宿命,他们还要继续走向黑暗之中,自由的概念却又变得如此清晰

55分钟前
  • 幽灵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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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逆转,夜戏典范。后面都想着雪是真是假来着

59分钟前
  • kuli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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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效率方面和配角支线戏份的详细刻画描写很容易让人想到同年克鲁佐的《犯罪河岸》,法外鸳鸯的主线走容易让人想到后一年的尼古拉斯雷《夜逃鸳鸯》。仅从观感而言,后半段这个支线几乎是过于精细了,反而不如克鲁佐式的简洁明了。Anyway作为编剧教学进阶依旧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女主和神父对话的一场戏份台词力量依旧是在线的。

1小时前
  • Kill tcyxz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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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男主的一路躲藏看到了不少北爱街头的市井世情,就是能躲着的时候他总要到处移动,让人捉急……

1小时前
  • tou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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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景镜头极尽黑白片的力度和美感。johnny之不见容于世,显然不仅在于他枪杀了一个人。全片充满着难解的悲剧情愫,政治的,宗教的,世道人心的,爱情的。看过的第二部reed的片子,和第三个人感觉好相似,都很复杂。

1小时前
  • june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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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country for odd man.

1小时前
  • 去年槲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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