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一些细节看出尕玉原设定是隐瞒警察身份的记者
现在影片中尕玉是彻头彻尾的记者,但还是能从细节看出原来的设定中,尕玉很可能是为了隐瞒警察的身份装作了记者。以下一些地方很明显:
1、记者第一次见到日泰,对答很不熟练,他对采访需要介绍信这事儿显得很楞。。。记者怎么会那样。。。
2、他有两个本子,一个是笔记本,里边有剪报,这应该是记者的东西。另一个本子里边有类似档案页的东西,是表格形式,贴有日泰的一寸证件照,和其他一些照片,甚至有影片开头那个巡山队员死亡现场照,档案里边的记录很翔实。一次日泰女儿单独进记者的房间,她进来的时候,记者迅速的合上档案本,但是她看记者的剪报确没有被阻拦。并且记者一下子说出“你是日泰的女儿吧?”(并没有什么地方暗示女孩的身份)。
3、一次外勤中,星空下,巡山队员和记者聊天,队员提起一个地质学家在这里失踪的事情,记者没搭话,表情却有点复杂。从记者的反应和表情看,他明显知道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记者,无论是否知道这个事情,都不应是这种表现。
4、中间有一次抓偷猎,巡山队员给了记者一把手枪,临时让他帮忙控制一个偷猎者,记者拿过枪停顿了一下,下次镜头回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很娴熟地控制了犯人。后来还有一两次记者拿枪的情节,记者都从来不问巡山队该怎么用枪,而是直接拿了。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影片没演这个过程而已,……那就算是我意淫吧。
5、最后这处是最直白的证据了:巡山队员缺钱,日泰让队员卖皮子,记者质问日泰说:“卖皮子是犯法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的记者,可这篇报道该怎么写?”。日泰回答:我知道你是记者,我们可可西里就是你们记者保护着的呗(这里日泰口中的记者已经指的是警方,当然也是讽刺警方)…接着又马上说:“我可以进监狱…”,
这段对话已经很明显,提到了“好的记者、保护、监狱”,其实日泰已经知道尕玉是做什么的了,记者也知道日泰知道了(好绕),只是互相没有说破,大家可以试着把这的“记者”都换成“警察”,就很明白了,同时讽刺意味更浓了。
当然,影片并不是让我们去猜出这些,而是想彻底去掉记者是警察的人设,但是毕竟很难去除干净了。这样做的原因不明,我猜可能是为了突出公益的主题,而弱化了某些尖刻的东西。好想知道最原始的版本是什么样子,记者的初衷本来就是去调查巡山队员(而不是去了解非法偷猎)的吧?这样原来的矛盾和引发的思考可能更加激烈,也可能触动更多的东西。
2 ) 现实与电影
刚看完《可可西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部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用真实的镜头讲述了一个生与死的故事。
日泰队长无疑是一个英雄人物,虽然他也卖藏羚羊皮,但那只是一种使巡山队生存下去的方法——“用死去的羊保护活着的羊”。
电影中的三个人物是我感触很多,第一个当然是日泰。他那忧郁的眉头似乎到牺牲都一直没有解开过。他是个英雄么?他带领队伍在无人区艰苦的巡山,他抓获盗猎分子,他缴获羊皮,他卖羊皮……对于这个人物我有太多的疑问,人物的原型又是怎样的呢?“1994年1月18日,索南达杰和4名队员在一番激战后,抓获了20名盗猎分子,索南达杰让2名队员将一名被打断了股动脉和另一患有高原肺气肿的盗猎者送到医院抢救,当时靳炎祖和另外一名队员留下来看守。盗猎分子借口让靳炎祖进车喝水休息,突然将其与另外一名队员按倒在地,解除了武装。返回后发现情况有变时,索南达杰与盗猎分子展开了枪战,被打断了腿动脉。5天后,索南达杰保持跪射姿势、已冻成雕塑一般的尸体被发现,而靳炎祖则在被盗猎分子用刀子在脸上刻了字之后活着回来……”一时间,索南达杰的名字写满了各大报纸,人们开始注意这支名为“野牦牛队”的可可西里巡山队。然而“野耗牛队”的覆灭与它被新闻媒介、各种环保组织和公众争相视为英雄团队来得同样悲壮。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是,这支始终没有明确身份的“民间英雄”一直挣扎于生存边缘,它的个案悲剧或许是英雄与制度相冲突的又一真实版本。而我们应该关注的另一个事实是,与查获盗猎分子600人,缴获藏羚羊皮近9000张的辉煌战绩相并存的是,近7000张的藏羚羊皮不知去向 ……1998年4月,时任西部工委办公室主任的靳炎祖带领7名队员在巡逻中,抓获了一个盗猎团伙。在押解途中,他们放走了盗猎人员和一辆车,又把收缴来的藏羚羊皮卖掉,每人分了4000多元。对此,靳炎祖对这一事实毫无异议:“是我主张卖的,哪怕是杀头,我也要担这个责任。”那么,是什么使这位传奇队长说出了如此“豪言壮语”。
通过影片,我们也可以看到巡山队员的生活状况:大部分人都是临时凑来的,他们凭微薄的工资进行着自认为是养家糊口而非英雄的工作。队员刘栋甚至要向妓女借钱来救自己的队友……而实际情况又是如何?青海是在全国数得上的穷省,野牦牛队所在的治多县更是国家级贫困县,至今还未通电。野牦牛队的大部分队员是临时工,家属没有工作,每月200多块元工资是他们的全部生活来源。在面积8万多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巡逻,野牦牛队每次消耗汽油近万元,加上维修、四十多名职工工资的开支,绝大部分都要由自己筹集。野牦牛队于是和盗猎者们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他们抓捕盗猎者,但这种行为要靠卖藏羚羊皮来维持。扎书记生前的解释是,“用已经死的藏羚羊来保护活着的藏羚羊”…… 这就是他们卖羊皮的原因。
回到电影中来,我想,日泰应该算个英雄,他善良,勇敢,执着。他的死像一把刀子,深深刺入我的心,仅仅两声轻轻的枪响,一个生命就瞬间结束了,在可可西里的荒漠中,一个名字被永远地埋葬。
第二个让我感动的人是队员刘栋,这个退伍军人流露出了最自然的感情,他不像日泰那样伟大和严肃,他有一种平凡的美,他对妓女有感情,对藏羚羊有感情,对队友有感情。然而他最后依然消失在无人的荒漠中,流沙像一个魔鬼,平静地吞掉了他。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此时主人公都会大喊救命,然而,刘冻没有喊,他们又发出任何声音,很简单,因为不会有人听见的,他深知这一点。随着镜头一点点地拉远,我感到了整个画面安静地令人窒息,无人区的孤寂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第三个让我感动的人是马占林,一个狡猾但很善良的放牧人,为了养家糊口,他为犯罪分子卖力。然而,他没有文化,并不了解这种行为的意义,唯一的目的就是养家糊口,争一口饭钱。他很狡猾,他多次触及“犯罪”,但每次有仅仅是罚款。他很善良,他让自己的儿子就了巡山队员,他为日泰的死而流泪……
事实上,就连“十恶不赦”的枪手也不是随便杀人的。根据事实报道,这些所谓的枪手,只是用低廉的价格买吉普车和冲锋枪,猎杀藏羚羊。他们对“野牦牛队”的巡山队员恨之入骨,但是跟普通百姓却没有纠葛。这在电影中也有体现——他们放走了记者尕玉。
事实上,《可可西里》并不是反映了环保的主题,而是突出了一个人性的重点。在地球上的无人区,面临着死神的来临,好人们在奋力追缉,甚至不惜用卖皮子的钱来对付坏人;而坏人们在无情地射杀和逃避,甚至在用金钱收买穷困的队员。到底好人和坏人应如何划分界限?巡山队员与盗猎分子又应怎么比较?
在可可西里的无人区,上演着一幕又一幕悲剧,有枪声,有哭声,还有荒漠上无情的风声……
3 ) 灵魂行者的长生悼歌
如果可以,我希望世界上不会有这么一群人,那么就不会有这样一个滴血的故事。
----题记
地平线的尽头,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互相告别的时候紧紧相拥,总是凝重的对对方说,“你要活着回来!”然后每个留守的人与每个出发的人一一拥抱,一次又一次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自1985年后,国际市场把目光投向了藏羚羊的身上,在市场经济刺激下,可可西里的藏羚羊被大量猎杀。仅在短短数年内,藏羚羊总数从原来的100万只,锐减到不足1万只。1993年,当地政府组织了一支武装巡山队。影片《可可西里》讲述的就是这支巡山队的故事。
也许你是一名资深的电影老饕,也许你品尝过各式各样的电影的味道和情动,但你却很难见过一部像它一样真正惨痛的男性电影,阳刚、粗犷和惨烈,血腥,只剩下生存和死亡在天地苍茫的大自然中无限止的放大再放大,给你无限的伤痛。
可可西里在藏语的意思是美丽的青山,美丽的少女。碧蓝无垠的天空和仰峰而止的雪山为背景幕布前面,一群有这英雄主义情结的人守护着这里的灵魂。影片开头直接使用血腥的大范围用冲锋枪扫射,然后盗猎者熟练的用羊刀剥下羊皮并且杀人离开,这无疑是很多年里面巡山者捍卫藏羚羊,盗猎者捕杀藏羚羊,二者之间在冻土高原上面不断追逐逃离,杀戮和反杀戮的缩影,也是整部电影的缩影。
我们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这么一群人,他们缺少政府的经费来源,没有编制,没有足够正当的名义,甚至他们有大学生,有老师,有牧民,成分参差不齐,他们仅仅是为了一个守护可可西里的简单信念,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用生命守护了很多年。实在不得不说他们个个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可是面对残酷的现实,也有心无力只能孤独的站在雪上上面用力的挥手,抒发内心问天的寂寞悲凉。
当然,这一切需要一个大背景作为支撑,导演以一种极其相似记录片的纪实手法描绘着可可西里严酷的自然环境,风雪和流沙对生命的吞噬、大量的藏羚羊骸骨和毛皮给我们带来的视觉震颤、偷猎者道德缺失的原因,巡山队员的真实的生活,这些全景式的记录让观众自己寻找答案和内在。其实影片的大多数演员都是非职业的,他们生活化的演出更是为影片的写实主义定下了基调。
显而易见,导演陆川也有刻意要突出大背景的想法,刻意的突出环境,雪山、草地、高原、甚至大面积的藏羚羊尸体永远占据了电影画面主要位置,而人类的轮廓被无限的缩小,力量被压缩、挤迫。仔细观察画面,无论是日泰带领的巡山队员淌过冰河追捕非法剥皮者,还是这些剥皮者被日泰放逐在风雪中独自走出山地的时候,人的活动本身总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的活动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所以人在画面的比例往往十不足一,整个场景显得空旷荒凉,突出了可可西里与人类尖锐的环境矛盾点。因此就算是导演极度想表现刘栋这个缺点满身,但是大义上毫不含糊的角色,他为救肺气肿的同伴毅然返身却陷入流沙直至被吞没这一场景里面,镜头除了前期有面部特写以外,并没有刻意去强调这个极其震撼的场景,而是将人放置于自然场景中,平静的记录了整段过程,没有使用任何音效,画面浑然天成更显大气,将死亡的平静挥霍到极致。
其实故事的开头便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善恶观,当主角刚到西藏问起巡山队队长日泰的时候,小孩便吓得一哄而散,巡山队的存在是为了缉捕猎杀藏羚羊的盗猎者,而自己本身也为了生存在贩卖收缴来的羊皮,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相对性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姑且不论这种以小违法换大违法的观念正确与否,至少在可可西里,他们能用最坚定的毅力奋斗在生命的禁区,与信仰为伴,用我们无法想像的意志生存。面对着枪口,日泰还可以挥出他最后那一拳,然后被盗猎头目一枪两枪三枪的打死。强巴死了,刘栋死了,洛桑也绝望的在雪地里哭着说:“我们走不出去了”,最后的最后,日泰队长也躺在那片土地上。虽然日泰是整个电影中刻画最多的英雄,但是与传统高大全的英雄不同的是,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非典型的英雄,是一个在自然压迫下面枯萎、坍塌的伪英雄,他会愤怒,他会倔强,一身傲气但是一样会死,一个子弹让他倒下去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整个电影以天葬的仪式开场,最后以天葬的仪式结束,无可辩驳的表明,这是一部和死亡拥抱的作品,也是一曲对死者长生的悼歌。天葬在西藏文化里面占据着极大意义,不论是谕示生命的不断转世,还是象征着生死的无尽轮回,它已然把一种精神推上时代的浪尖,塑造出一个肉体英雄。没有歌颂,没有讽刺,没有批判,没有鞭笞,充斥全片的只有绝境中的挣扎,与自然抗争,与盗猎者抗争,与自己抗争,不得不说这是一部关于信仰的史诗,一群戈壁滩上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用灵魂和血液的千古绝唱。 不用去论及影片里面冻土到底能不能产生流沙,我更愿意相信这部作品绝不是导演对于苦难的贩卖,而是它就是一个大气成功的灵魂作品,一部震慑内心世界的啼血长鸣。
我们无权指责剥皮人马占林在故事最后恩将仇报导致日泰的死亡。世界上永远没有绝对的善恶,马占林也是凡夫俗子,仅仅也只靠这个谋生,同样是自然之下的一颗方子,超脱不了自身的条件拘束,同样在渴望生存。但至少陆川作为导演结尾的几行字让人看见了希望,不得不说他们都是先驱者、牺牲者,他们用生命的惨痛换来真善美换来可可西里的一身白雪皑皑,能够将一个简单故事用形而上学悲壮的展示出来,就是真正的对电影独到成熟的掌控能力。
日泰说:“你看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手特别脏,但他们的心特别干净。”
是的,他们的心特别干净,就象可可西里永远清澈蔚蓝的天空。
于是转经筒转动,秃鹫飞扬,苍茫中灵魂舞动,只剩下可可西里一直安静的伫立了很多年。
4 ) 生命与信仰的礼赞
生命到底是怎样的?灯光黯淡,人来人往,模糊了太多关于生命脆弱的思考。人类用白衣与铿锵作响的医疗器械为生命筑起坚强的防盗门,大段大段的话剧的华丽台词粉饰了生命的本质,让世人以为生命坚强到无坚不摧。于是,那么多无知者轻易放弃,为死奔命的他们前仆后继,一个又一个。懒于给他们同情,以为我的同情早已灰飞烟灭。直到看完《可可西里》,我才发现我的同情泛滥,足以淹没荒漠上这成百上千的藏羚羊尸骸,足以抚慰这些为藏羚羊劳碌奔波的牺牲者。或许,只是因为我累了,厌倦城市浮华的音响,厌倦万紫千红的夜空,厌倦韩剧的拖沓冗长,直到《可可西里》给予我太多生命的苍白画面,唤起了我隐逸的思索。 影片是从巡山队员强巴的死亡开始的。在偷猎者的营地,被缚住的强巴亲眼目睹一只藏羚羊被杀过程,没有任何奋力的挣扎,镇定地注视。他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恐惧,不是悲伤,是空洞,那是人类在生命的边缘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是一种精神上虚脱般的疲劳。 “来,你把他放了。”话语中没有任何愤怒,只是平淡地交代。手下听话地拿出小刀开始解绳。 “砰!”干脆有力,一滩血溅了那个解绳的人一脸茫然。来不及思考,来不及镇定,一场死亡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然而当我还沉浸在强巴的眼神中的时候,更大的震撼又毫不客气地闯入我的视野。一堆藏羚羊的尸骸,鲜血淋漓,毫无预兆地躺在萧条的旷野上。此时此刻,我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同情,更多的是愤怒与绝望了。可怜的人们,为了金钱利益,尽已冷漠到此,无视其它生命的生存,却不知已将自己逼上危险的境地。 老实木讷的人低着头,也许不是老实,是害怕是懦弱是屈服吧,只是在他们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愤懑,丝毫的同情。
一个人的死,几百具藏羚羊的尸体,堆积起来的悲沉还能让你如同看爱情剧一样沉着吗?如果你还能安静地面无表情,那么与雪地上奔跑的他们一同呼吸的你,是否会有一丝窒息感?与刘栋一起挣扎的内心是否会感到细沙在指尖流走的无奈?一切挣扎归于平静之后,只有汽车孤单地留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在自然面前,在可可西里这个美丽的地方,生命的逝去却可以如此平静,如此脆弱,如此凄凉。 接近尾声,日泰与记者好不容易逃离自然的威胁,却陷入了另一种苍凉。追逐了好几年的盗猎者终于与自己近在咫尺了,可是一拳愤怒与一声枪响,两个人都倒下了。终于,日泰队长静静地躺下了,带走了他几年的愁眉紧锁,带走了他的愤怒与执着,也带走了他的责任与艰辛。影片毫不遮掩地将好人送走,留这些无知的被金钱诱惑得没了自我的人们一走了之。 干涩的冷风吹起的细沙抚慰着不甘的心灵,只是日泰队长的脸已经永远的安静了。黑暗中白布下面的灵魂刺激着屏幕前我的心,如此孤独,如此绝望。 可可西里,中国境内最后的原始荒原,平均海拔4700米,这里是藏羚羊最后的栖息地,有着璀璨星光的安静地方。这里的人朴实善良却迫于生计,这里的人老实木讷却趋于诱惑。“在可可西里你踩下的每一个脚印,有可能是地球诞生以来人类留下的第一个脚印。”可是,就是在这样一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杀戮与死亡如此真实,生命如此苍白。
电影过后,有种压抑让人窒息,有种绝望逼迫人心。我们到底能否记得影片的制作者们为电影付出了什么?电影能否唤起沉睡的心灵一如敲击我一样容易?我不得而知。
5 ) 可可西里:旁觀他人的痛苦
若你不被這些照片刺痛,不對這些照片畏懼,若你不因而設法中止造成這些殺戮災劫的遠因近由──凡是欠缺這類反應的人,吳爾芙視之為無道德良心的禽獸。而她認為,我們並非禽獸,我們這些有教養的一群。我們的不足之處是想像力或情感上的無法投入,我們無法在心智上掌握這現實。(Susan Sontag 蘇珊.桑塔格 《旁觀他人之痛苦》)
活
電影以赤棵的捕殺鏡頭為始──藏羚羊被活生生打死,然後盜賊直接把藏羚羊的皮剝下來。一片荒涼的可可西里(中國西邊的一個大高原)上,鋪滿了藏羚羊的皮,為的是滿足外國人的需求,說到底,中國大地上的人民是為了生活。電影的開首清晰地表現在可可西里中矛盾的兩幫人,一幫是盜賊,他們為了做外國人的生意,而大量捕殺藏羚羊;另一幫人是由當地居民自發組織的巡山隊,日泰為巡山隊的首領。他們以捉拿盜賊為己任,保護藏羚羊。而電影則以一個北京來的記者朵玉(張磊飾)的視覺展開。
但電影開展了大約五分鐘,已經告訴觀眾,導演要說的不是一個善惡分明的故事,更加不是一個兵捉賊的故事──當來自北京的朵玉問當地小孩日泰在哪兒的時候,他們紛紛逃跑;當朵玉走到日泰的住處的時候,他看到閣樓上都是藏羚羊的皮。可可西里不是一個找尋道德的地方,在貧瘠的高原上,生活與大自然,才是他們的挑戰,也是他們的生命。
可可西里是一個美麗的名字,是指美麗的青山、美麗的姑娘。導演陸川用了大量廣闊的鏡頭表現可可西里裡壯闊的山川、雲海、江河和星空。可是與此同時,導演亦捕捉了可可西里的恐佈:大風沙、大風雪、結冰的河流、高原缺乏氧氣、流沙等。因此,巡山隊每次上山,離別的時候,也可能是死別的時候。因此他們有了一種及時行樂的人生態度,每一次分別也痛哭擁抱。導演也著力刻劃巡山隊成員之間深厚的情誼,並以舞蹈、擁抱等原始自然的身體語言去表現巡山隊之間情感的純樸。而北京來的朵玉表面上並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瞬間便走到他們的生活當中,直接感受他們的苦與樂。生活在可可西里的人都愛這個地方,他們保護藏羚羊,實際上是保護可可西里純樸的靈魂。即使,這可能需要以生命作為代價。收入呢?簡單的衣著、短缺的糧食,華夏大地的悲情,都是在一個「活」字上上演。禱文在如此嚴峻的生活環境當中,成為了最佳的潔淨心靈的工具。
凝視
活,是中國電影的恒久主題,然而如何提升「活」的深度?《可可西里》的精彩之處在於電影中充滿凝視。也因為電影中充滿著超我的凝視,令《可可西里》的高度大大提升。
一、旁觀者
電影的敘述角度是從北京記者朵玉展開,他以一個他者的姿態進入可可西里當中。即使他對可可西里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搜集大量剪報資料),但他對於可可西里的內心,還是陌生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需要以採訪去尋求可可西里的真象。所以電影的切入點是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去看/觀察他人的痛苦。生活在可可西里的人,生於斯長於斯,他們生於可可西里,也註定要死在這裡,他們逃不了,也不會逃。而朵玉的家在北京,即使他跟隨著巡山隊走進可可西里的內心,也只能拍到一些照片。相機的凝視是平面的,沒有聲音的,遺下來只有影像,於是表現了同情的局限、情感的格格不入。遠方的災難能敲擊出怎樣的迴響?朵玉無法完全感受盜賊與巡山隊──首先他同情被捉住的盜賊馬占林,朵玉給他一個包子;他忍受不了巡山隊對俘虜的屈打招供,最後俘虜原來真的是隱瞞真相,於是,他與可可西里之間的距離再一次被證實。
二、旁觀旁觀者
電影以他者的目光──朵玉,凝視可可西里的苦痛,而身在電影院的我們則以旁觀旁觀者的姿態去看遙遠異地的人們的苦痛。影像本身──別人的創傷,激起了我們的同情之心,可是經過多重的媒體翻譯,別人的苦痛變成了什麼呢?成為了吸引觀眾的元素,成為了珍惜美好富裕生活的勵志格言。然而,顯然易見地,我們在旁觀他人苦痛的時候,就只是有純粹的「旁觀」,不論是我們的身體,還是心,也是無力的。
三、禿鷲的凝視
人是站在地上的兩足動物,可是天地是一個三維空間。漫天禿鷲,成為了《可可西里》整部電影的最重要的鏡頭。電影直接捕捉禿鷲啄食藏羚羊的一刻,以多個特寫鏡頭表現禿鷲凝視的眼光。巡山隊的隊員死了,需要以天葬的形式回歸自然,電影其中一幕把屍體斬開,以供禿鷲進食;也有一大片血紅色的藏羚羊屍骨,滿佈高原。充滿生命力量的禿鷲的凝視便是死神的凝視,當牠們大批湧至的時候,也是死神降臨的時候,而這個充滿「生死有時」味道的宿命凝視是在一個最高點俯瞰可可西里這片大地,生活在這裡的人,誰都不能逃過禿鷲的目光。
2005-4-29
6 ) 日泰的藏羚羊
我曾经在餐桌上见过白面狸。但是在那顿饭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白面狸我也没见过活的白面狸。但是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有一种我在餐桌上从未有过的同情心--一种我从未对鸡腿表现过的情感。那顿饭之后我才知道白面狸是受保护动物。
我还在餐桌上旁听过一次讨论,一个号称“不吃有灵性动物”的人,和另外一个野味食家讨论猪“算不算是有灵性的动物”。“灵性”是没有办法界定的,自然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我们究竟该用何种理由去保护我们之外的那些物种?为什么人类总是赋予那些所有有价值的动物叵测的命运?
藏羚羊没有很高的食用价值,但它的经济价值同样像诅咒一般让他们不断惨遭毒手以至于到了濒危的地步。很可能皮草的买家也并不知道这些动物本来的模样。
博物经济学这样解释为什么鲸鱼濒临灭绝而鸡却没有繁衍之忧的问题:原因是人对鸡能拥有可靠的所有权,因此不断帮助他们繁殖,而鲸鱼却不属于任何人,所以避免不了被日本人和挪威人猎杀的命运。(参见《牛奶可乐经济学》)
巡山队长日泰说,盗猎者杀的是“我的藏羚羊”。所有权的掌握,是我们保护任何物种最无可辩驳的理由。正是他对所有权的争取,让这个国家意识到了所有权的丧失,最终更大程度的让这个物种得以受到保护。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物种的所有权都被分配,也许他们都不会灭绝。
正如《骇客帝国》里史密斯说的,人类确实是像病毒:贪婪的蚕食资源,疯狂的毁灭物种。我们甚至会为了掠夺资源或者物种而杀害彼此.
同时人类也像抗体:我们会为了保护自己的资源和物种而牺牲一切。
大漠荒原的悲歌。可可西里,美丽的青山美丽的少女。进入可可西里每留下的一个脚印可能是人类第一次的涉足。寻山队员惨死在盗猎者枪下为开幕。
“你看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手特别脏,但他们的心特别干净。”
多好的片都有人说烂啊 我算见识了
不能承受之重
在中国,你就玩儿写实主义就行了——无论你看哪个阶层、哪个方面,都能震的你哑口无言、无言以对。那真是一种残酷美~···
带给我的震撼远远超过电影本身
陆川的寻枪之前看过 没啥感觉 但是这部可可西里 应该向他致敬
不是路川会做的更好
《可可西里》《天狗》《光荣的愤怒》,三大“揭露黑暗势力”国产片。
只能说陆川选对了题材~~
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脏得很,可他们的心特别干净。我卖过皮子,可我没办法。
巡山队卖皮子赚补给,才能买汽油、买食物继续在恶劣的环境中追捕盗猎者。“用死去的藏羚羊来保护活着的藏羚羊”
没有歌颂,没有讽刺,没有批判,没有鞭笞,充斥全片的只有绝境中的挣扎,与自然抗争,与盗猎者抗争,与自己抗争。
看了陆川近年的作品...觉得这片绝壁不是他拍的
见过朝圣的人吗?他们的手和脸脏的很,可他们的心特别干净。
这次真不是因为陆川成功抢占道德制高点。看得我口干舌燥。
看着藏羚羊的眼睛,你的内心会怎样?
分不是给你陆川的,是给那些人
震撼的天堂
一群非专业演员演绎了一场感人的护羊行动。这种偷猎者就应该抓了就毙,政府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